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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下了蠱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倒像整個站到楊知州那一派。”
鄭氏卻是半點不覺得奇怪,嘆道:“這三兄妹小時候,郭監司常年在外征戰,經年也未必能見子女幾回,又兼原配早亡,現在騰出手來要管了,一向是松的,忽然緊了起來,他又是個嚴父,兒子不肯聽,鬧脾氣也是有的。”
她口中說著,忽然心念一動,若有所指地看著沈念禾道:“倒是他家大哥,當初看著倒是挺穩重一個,不想遇得事情,就這般靠不住。”
從前郭向北與謝處耘兩相纏鬥的時候,郭安南多是出來勸架的那一個,還常常代替弟弟道歉,或是過來請謝處耘回去,當時鄭氏對他的印象不差,眼下來一回建平縣,見得其人如此行事同態度,對他的好感卻是一下子打了個對摺還多。
沈念禾若有所思,道:“他是長子,同弟弟差了好幾歲,如果真的穩重可靠,就不至於回回都是郭家人挑事了。”
謝處耘與裴繼安並無半點血緣,可那裴三哥說話,前者幾乎沒有聽的,同郭向北幾番起衝突,全是對方鬧事,被逼到底線了,才不得不奮起反抗。
如果郭安南有心要管,只要約束弟弟,叫郭向北不要去招惹謝處耘,兩邊就不會起什麼大沖突。
像他這般嘴上勸,勸得又不上心,等到事後,卻回回跑來道歉、說和,除卻叫旁人看著覺得這個兄長做得好,其實對事情本身並無什麼作用。
鄭氏本來前頭提郭安南,也不是為了誇他,聽得沈念禾這般一說,心中甚是滿意,又道:“哪有那麼容易管的?況且他少年喪父,也不容易,當初你裴六伯不在之後,繼安他也……”
她提了兩句裴繼安,又去看沈念禾,果然見她彷彿有所觸動,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只神情間,已是有幾分不忍之意,腦子裡略想了想,忽然問道:“念禾,你瞧著那郭東娘人品如何?”
沈念禾倒沒有想太多,道:“她為人大方,並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倒是值得交往一番。”
郭東娘性子直爽,並無那等居高臨下的做派,與人相處,以誠相待。
而除此之外,郭向北愛闖禍,又不愛做事,她這個姐姐能做到日日跟著,不叫他亂來。
郭安南為人執拗,又見識淺薄,她這個做妹妹的,又在後頭想方設法把他扭轉過來。
且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郭東娘能有這個心倒是不難,難的是真正行動起來,當真算是罕見的能幹了。
鄭氏就把剛剛倒好的茶水推到她面前,道:“你三哥年紀也不小了,正是說親的時候,眼下咱們府上同郭監司一家也算得上來往密切,你同她見面、說話都多些,依你看,這郭東娘配你三哥,合不合適的?”
沈念禾才把茶盞接過,正要喝,卻不料忽然聽得鄭氏這番言語,登時身體一僵,那茶盞就持在手中,半晌沒有動彈。
過了好一會,她才幹巴巴地回道:“嬸孃……”
然而想要說什麼,那話卻卡在喉嚨裡,許久吐不出來。
要說不合適,可又實在找不出哪裡真的不合適。
她才誇了郭東孃的好,脾性是好的,為人是大方的,人品是出挑的,眼下要說不好,哪裡能昧著良心說出來?
要說兩家不合適,裴家而今狀況不好,可上回去京城,宮中的意思傳出來,分明是告訴兩人只要再熬一熬,遲早能見天日。而郭保吉也不是一個只看出身的人,來宣州這一年多,諸多嘗試,又對裴繼安大為器重,簡直把他當做左膀右臂一般。
可想而知,只要今次圩田修好,要是郭保吉肯幫忙,裴三哥想要出頭,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則要說好,那“合適”二字,沈念禾又覺得彷如千斤重一般,怎麼都無法開口。
她把手中茶盞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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