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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處耘想了想,道:“先抽男子的。”
語畢,把裴繼安的年齡報了出來。
那道士取了邊上的一筒籤子,叫謝處耘從中抽了一根,拿到面前看了一眼,便道:“施主是代人問姻緣?”
謝處耘理直氣壯地點頭。
他這半個月來,同沈念禾幾乎日日相處,對她已是不像從前一般嫌棄,只覺得這妹妹也有妹妹的好處,可隨時平日裡慢慢知道照顧了,卻總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始終記得當初她來宣縣時那些個兵卒說是來投奔未婚夫的。
縱然到了今日,謝處耘還是覺得,這沈妹妹的確挺好,只是不適合自家裴三哥。
性情、相貌都是其次,三哥已是夠辛苦了,裴家又這樣難,最好能有一個溫柔貌美、家世出挑的來配。
此時到得螺螄觀,雖然也知道玄學不可信,可來都來了,便順便問一問,能安安心也好。
那道士道:“這一位施主幼年不幸,是父在母先亡的命,家中波折不斷,只他聰明又勤勵,自會有好路走——將來一路扶搖,不在話下。”
謝處耘原來不過隨口問問,此時聽得那道士如此說,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只覺得果然盛名之下果有所倚,這螺螄觀的看卦人,很有幾分能耐,說裴三哥的來歷前事,說得再準不過了。
他忙問道:“那他那姻緣如何?”
那道士也不必去翻卦書,細細看了看,又道:“若說姻緣,這位施主桃花運甚佳,還俱是正桃花,一路多有貴人相助,與將來妻室正所謂珠聯璧合,最為般配不過。”
謝處耘大喜,復又問道:“卻不知那嫂……那妻室是個什麼出身?”
道士捋了捋鬍鬚,道:“再細了不好說,卻是個極好的出身。”
謝處耘聽得這樣一番話,一面高興,一面卻猶有些不放心,思忖了片刻,又道:“我抽個女子的。”
因他不太記得沈念禾年庚,那道士便另取了一個籤筒出來。
抽過之後,那道士也一般解釋道:“這位女施主幼年福澤甚厚,只後頭遇得些坎坷,幸得最後有驚無險,總算安然度過……”
謝處耘急忙再問道:“那姻緣如何呢?”
他話才落音,便聽得後頭有人嘲笑道:“好不要臉的狗東西,果然是個沒家教的,讀書不會讀,習武不會打,去給人當奴才就罷了,還跑出來問起姻緣來了——依我說,問也白問,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黴催的,被你這個破落戶惦記上了,姻緣肯定是差到極點!”
語調陰陽怪氣的。
謝處耘聽那聲音十分熟悉,那話更是一般噁心,脫口罵道:“哪個狗東西在這裡罵人?!”
他倏地轉頭一看,一個寬肩矮個的胖子站在門外——正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第166章 清醒
七真殿門外站的那人,正是宣州城中謝處耘繼父的次子郭向北。
兩人自認識起,就沒有一日安生過,矛盾由來已久,後頭在州學裡頭打的那一架,實在是宣洩積怨。
然則自那一回之後,謝處耘就退出了州學,回得宣縣,偶有被廖容娘哄著騙著去郭府,也是特地避開郭向北休沐回家的日子。
可以說,自從打過架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正經看過對方。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沒有再見,卻不代表兩人之間的怨恨之意淡了,相反,謝處耘並不覺得自己打輸了,郭向北卻也不覺得自己打贏了,然而彼此都堅信對方是個孬種,再打一回,自己肯定能贏個漂亮。
謝處耘本來坐著,此時忽然站起身來,把袖子一撩,不甘示弱地諷道:“好狗!來得正是時候,叫你曉得爺爺的拳頭硬不硬!”
郭向北勃然色變,罵道:“你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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