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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圩田的事情我也聽說過,當年縣裡、州中遞了不曉得多少摺子上去,朝中吵鬧了多年,最後還不是修不成?”
“若只修咱們縣裡的,堤壩年年修,新田也嚷著年年闢,哪裡同你說的那般有什麼功勞可擺,況且還要去同裴三討差事?我又不是閒得慌,便是當真想要插手,自然去找彭知縣,作甚要去找他?我與他又不在同個司,算不得上下級,吃飽撐著了才要去白白這般矮上一個頭!”
他生怕父親覺得自己不上進,忙又道:“爹,你若是當真想給兒子鋪路,便不要去管那什麼圩田不圩田的,此處另有一樁現成的買賣——那裴三去挖田了,多半想把公使庫印書的事情給那謝二去管,只是謝二才進衙門幾日,怎能擔此大任?!”
謝圖越說越覺得心頭火熱。
趁著裴繼安去京城,他總算把公使庫裡頭的那些個茶樓酒鋪、各色買賣重新接了過來,這幾個月間,著實撈了不少本,足能過個肥年,只是這些個得利放在平常是滿意的,同書坊的印書比起來,實在就不值一提了。
他上回特地偷偷去找過書坊的賬目,一刀紙居然的進價居然能去到兩貫錢!至於墨、線、漿糊等物,無一不是極高的價格。若給他去做,一刀紙花上五六百文頂天了。
公使庫印的這萬來部書,記在賬面上的成本足有數萬貫,誰曉得裴三從裡頭摟了多少?
同那成千上萬貫油水比起來,自己在鋪子裡辛辛苦苦這許久,費勁心力,也才得了幾十貫,被襯得簡直同個小可憐一般!
也忒不公平了吧!
如果能把那公使庫印書的差事收入囊中,那才是躺著都有錢往懷裡流的肥差呢!
原是想著那裴繼安回來,若他要重新管印書的事情,雖然自己一時不好去插手,可等到秋稅的時候,一旦衙門裡頭有事要把他調走,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誰知道都不必等到秋稅,那裴三就竄跳得如此厲害,要去弄什麼圩田。
田啊地啊的,雖然也能撈點材料錢,也能自民伕身上得一點,可能得個幾百貫頂天了,況且這樣冷的天,便是做個樣子,也得時不時去一趟河堤、水流邊上,又不是傻子,冷風有什麼好吹的?
先成的便宜不曉得撿,偏去掛那一點已經洗刷乾淨的鍋底,若非說這話的是自己爹,謝圖都想一口唾沫吐他臉上!
謝善卻是搖頭道:“印書坊那一處正是衙門裡的搖錢樹,雖也是個好差,也能出成績,可裴繼安又不是傻的,便是那謝處耘一時資歷不夠,也有張屬幫著接他的手,衙門裡頭自有規則在,你我不好去插這個手。”
謝圖冷笑道:“爹從前還說什麼那裴三對你有禮得很,又說咱們兩家從前諸多淵源,更別提當日他能進衙門,也多虧了爹你這一處幫著搭把手,不然憑他那個姓,旁人躲都來不及,誰會去管顧?”
“既然他得了咱們家的恩,兩家又有這樣的交情,那我與他便似異姓兄弟一般了吧?”
謝圖陰陽怪氣地道:“既是兄弟,正該幫一把才是,他那書坊,不給我接,給什麼張屬?是那張屬同他親近,還是爹你同他親近?”
又道:“我記得張屬當年剛來的時候,對爹還是俯首帖耳,尊尊敬敬的模樣,這才過了多久,立時就換了尊菩薩拜,可見也只你把那裴三當做自己人惦記,我看那裴三可從未把你放在眼裡!”
謝善怒道:“他放不放的,與我何干,我當年在他爹手下做事,把他當個小輩看,難道還同他一般計較!”
言語之間,已是隱隱透露把兒子說的話聽進去的意思。
謝圖撇了撇嘴,道:“爹,你是給衙門當差,在朝廷手下做事,什麼在叫他裴家人手下做事?他又不姓周!你把這話學給那裴三聽,看他敢不敢幫他那倒黴爹應半句?!”
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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