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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愛去碰,半點不像在翔慶長大的口味。
不過辛、辣之物,她又挺喜歡。
有一次他拿仔姜燜了野鴨子,下了半鍋姜進去,她吃得眼睛都紅了,偏過頭偷偷張嘴呼氣,卻還不肯露出半分不行,硬要多嘗幾口。
鄭氏半路出家,手藝其實尋常,往日裴繼安便時常自行下廚,此時見沈念禾愛吃自己做的,倒是不太吃得慣嬸孃做的,平日裡雖忙,憐惜她病體初愈,又一心印書,強抽出時間也要時不時回來做一兩回飯菜。
今次他聽得鄭氏說沈念禾早上只吃了一點綠豆糕,便掰下一角嚐了嚐。
那糕點一入口,他就知道沈念禾哪裡是吃不下,明明是不愛吃!
綠豆糕裡應當下了豬油,本是用來凝結並增香的,然則油放得稍有些多,一吃進去便顯出膩味來,倒把綠豆的香氣壓了。
裴繼安面上不動聲色,伸手把剩下的一碟子綠豆糕全拿了過來,一併包了,道:“晚間我回來再給她做吧,衙門裡頭人多,怕是不夠吃。”
他既是這樣說,鄭氏便也不好用力攔著,嘴裡嘟噥道:“就你事多,衙門裡頭人要緊,還是你沈妹妹要緊?難道就差這一塊兩塊的!”
然則還是由著侄兒裝了起來。
***
且不說裴繼安這一處不放心旁人,親自取了沈念禾的樣式並原稿去得宣州城,另又帶了兩名衙役一同進了楊家,面上說是來伺候楊老先生,實則也有提防那府上有人得了原稿,偷偷拿出去傳遞。
楊如筠拿了稿子,連宣縣公使庫中來人有幾個,分別長什麼樣子,說了什麼都來不及去管,已是趕忙先翻出那一冊補遺來看,一面看,一面拍案叫絕。
他嘴裡誦讀不停,讀來讀去,只覺得唇齒流芳,又想背此時看到的那一首,又想往後看新的,然則偏又對正看著的詩句捨不得,又對將要去看的詩句心癢難耐,簡直忙得又高興又著急,眼淚都要流下來,只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兩隻眼睛去看,頸項上再長一個頭來去記!
偏他得了書,手又癢,竟還想要去抄寫,當真有種衝動將自己劈作兩半才好!
那楊老么在一旁看著老父又哭又笑,由那詩文牽動所有心思,實在無奈,只好守在一旁,又著下人去請了大夫過來在府上候著,生怕這父親激動過度,得出什麼病來。
裴繼安見得楊如筠如此行狀,心中好笑,卻也未嘗沒有欽佩之意。
他交代好另兩個衙役差事,又同楊老么打過招呼,並不多留,便就此告辭往宣縣趕。
回到家中時天色早已盡黑,鄭氏並沈念禾都睡了,倒是謝處耘不見蹤影。
裴繼安不放心那傢伙惹是生非,拿熱水把路上買的綠豆泡了,另又燒了鍋水,就著剩菜吃了幾口飯,復又出門去找人。
***
一街之隔的一處宅院內,謝處耘把一罈子酒“砰”地一下噔了桌面上,伸手一拍,將那壇蓋打翻在地。
壇口一開,屋子裡登時酒香四溢。
圍坐著的七八個人應景地發出此起彼伏起鬨的聲音。
屋子裡有一張大桌子,桌面當中擺了大盤的滷羊肉、一大隻烤羊腿,又有燒雞、燒鴨、頭肚、腰子、白腸等下酒菜色,另還有小食、冷盤,擺得幾乎連多一個碗筷都放不下。
謝處耘拉起褲腳,一條腿踩在一旁的條凳上,手一揮,口中嚷道:“來,是兄弟就同我喝酒!”
他相貌姝麗,偏生語氣、動作俱是十分豪放,性情也同那些個的好漢並無什麼差別,只吆喝了幾句,便把場面給吵熱了。
眾人多是上回在酒樓子裡同他相聚的,此時不知為何,嘴上雖然湊了熱鬧,卻是沒有一個敢伸手去拿酒拿菜。
桌邊人互相偷看了一回,最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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