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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他最好學,他最好問,書本里的知識,他學得最透徹——他讀中學鑽研物理的時候,這兩人還寫不利索自己名字呢。
秦趙二人對他的寒暄,他一個字也沒聽見;低頭望著自己洗得發白的長衫,與滿是泥濘的布鞋,他心想:“我被欺騙了!”
到底被誰欺騙了?他說不清,也想不明白,只是隱隱感到一股子被欺騙的憤怒。
他覺得師爺欺騙了他,因為若不是師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他也不必跑到日本探索黃金;他覺得日本欺騙了他,他花了幾萬塊洋錢留學,千辛萬苦得到的文憑,卻因為九一八事變而化為廢紙一張,這必須是日本欺騙了他!
至於秦趙二人,則是落井下石的石頭。如若沒有他們,他就算被師爺、被日本欺騙,還是能回到山寨,找到安身立命之所。他們先他一步改造了土匪山,斬斷了他的後路。可恨!
趙青山認為全世界欺騙了自己,於是想要報復全世界。這個報復,是一步一步的。他先舌燦蓮花地獲取了秦嘉禮的信任——他的弟弟趙雪林,為人莫測而狡猾,始終未曾真正相信過他;然後要到了一個團長的位置。
就著這個團長的職位,他蟻穴潰堤似的,緩慢而無聲地侵蝕著秦嘉禮的勢力。整個侵蝕過程中,他確定趙雪林是覺察到了,然而視若無睹,毫無作為。他不禁竊喜:“狗咬狗。”
有了趙雪林的默許,他加快侵蝕的速度,在時機成熟之時,製造了一場譁變。
秦嘉禮元氣大傷,不得不投入趙雪林的懷抱。趙青山暗想著,趙雪林可能會趁此機會,置秦嘉禮於死地。可沒料到的是,趙雪林竟然下令合併隊伍,讓秦嘉禮做了總司令!
趙青山下巴堪稱哐當砸地,趙雪林的做法完全顛覆了他貧瘠的想象力。他一邊應付秦嘉禮的窮追猛打,一邊不能自拔地反覆思量:“這狗孃養的有病吧?這麼輕鬆地就讓出了司令的位置?”
這個疑問,與“到底是誰欺騙了他”,一併讓他納悶至今,時不時就要拎出來咂摸幾遍。
秦嘉禮這輩子只經歷過兩次背叛,一次是趙雪林用他換取招安,一次則是趙青山有預謀有計劃地欺騙他的信任感情。
趙雪林騙了他,之後花費了數十倍的精力和金錢,哄著他、討好他,到如此地步他還是氣咻咻的;而趙青山騙了他,就直接溜之大吉,帶著他操練出來的兵、經營出來的錢,逃了個無影無蹤。秦嘉禮回過味後,差點沒被氣哭。
鍥而不捨地暴打了趙青山好幾年,秦嘉禮終於在一九三七年的春天,把趙青山逮住斬草除根了。
他記得那天,春風和煦,關押著趙青山的茅屋邊上,一串串雪白的槐花蕩鞦韆似的隨風搖曳。趙青山僵硬的面龐,比槐花更白。
茅屋澆滿了汽油,味道使人退避三舍。秦嘉禮卻覺得,這是他近來嗅到的最芳香的氣味了。高高在上的,他抱著胳膊開口說道:“你求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趙青山咬牙,兩頰肌肉幾乎咬變了形狀:“去你媽的!”
秦嘉禮看著他,然而眼中分明沒有他,是注視螻蟻的眼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去、你、媽、的!”
“給臉不要臉。”
“姓秦的,”趙青山忽然笑了起來,他一笑,唇峰就緊挨了鼻尖,鼻樑如一把利劍插在了他的笑容上,“我勸你最好親手結果了我,不然,哪怕我只有一線生機,我都會從地獄裡爬回來找你。”
秦嘉禮也淺淺一笑:“想什麼呢,你逃不了的。”
“最好如此。”
秦嘉禮頭也不回地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士兵小跑上來,遞上已經點燃的火把。火焰在他的手上跳躍,也在他瀲灩的桃花眼中燃燒:“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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