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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但這一刻,曲琮對她的善意沒有摻假。“你已經賺夠錢了,為什麼還繼續在做呢?我是真的覺得,和李錚結婚,不要繼續做這一行了,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啊——我現在沒得選了,你是可以選的啊,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你有錢了,而這份工作給你帶來的除了成就感之外,還有那麼多別的……負面的東西。”
這到底是在公共場所,曲琮用詞小心隱晦,但元黛明白她的意思,那些所有私下的活兒,將來都有可能在某一天掉過頭一口咬她的腳,曲琮覺得她已經賺了足夠多的錢,可以上岸了,但元黛已經知道苦海無涯,這艘船永遠都靠不了岸。
“在哪裡能逃開這些負面的東西?”她問曲琮,“就算不做了,安全了,拿著錢去環遊世界了,然後呢?你知道很多人因為合作伙伴出事,自己受到連累,想象這樣的事如果在自己身上發生,你退縮了,辭職了,但這隻能逃開你作為社會人的那部分風險,那之後呢?你總會認識一些意外身亡的朋友,一些英年早逝的不幸的朋友,她們得了癌症,遇了意外……這些東西你怕也沒用的,到時候,你逃到哪裡去呢?人不能因為風險和焦慮就不生活了,這是不健康的應對方式。”
更何況,還在工作,真出事了還有人撈你,真的不做了,沒了利用價值,反而隨時被拉出來給以前的事當替罪羊,那才是把自己交給運氣。元黛沒說,但曲琮應該懂,她點點頭,坐著怔怔地望著桌面,一大盤羊排兩個人誰都沒動,曲琮突然嘆口氣,低聲說,“人生真是太苦了。”
對她而言,她未經過什麼重大波折,這話似乎矯情,可元黛知道她是怎樣長大的,曲琮從小就活在虐待裡,確實也很不容易。她說,“確實,誰不是支離破碎的活著呢?”
大概她們都很失意,今晚沒有人逞強,在停車場,曲琮請她稍等五分鐘,她坐在副駕駛上嗚嗚地哭了一會,擦著眼淚說,“這是我這幾個月第一次哭。”
哭完了,她精神好些了,笑容也輕鬆一點,苦中作樂的味道不那樣明顯,“以前我覺得自己賺錢就能幸福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確實,對很多人來說會是個打擊,但有錢確實不等於幸福。”元黛說,她想到她那麼多客戶的人生,她的客戶離婚了,生病了,破產了,死於非命了,家庭破碎了,每個人的生活都是苦海中的孤舟,一陣巨浪過來,有些小舟翻下去再也沒起來,船沒翻的,也沒什麼辦法,總是要繼續往前開。“總有一天,你要面對生活的真相——我們每一天還能活著就足夠幸運了,比起痛苦,還不如想著怎麼繼續往前生活。”
曲琮睜大脫了妝的眼看她,有一絲天真的疑惑,“你總是能這樣給自己鼓勁嗎?”
你就沒有想哭的時候嗎?這是她暗藏的疑問,元黛笑了一下,“我的眼淚早就幹了。”
曲琮不太相信,元黛只好說實話,“我已經過了掉眼淚不丟臉的年紀了,當你39歲的時候,你會明白的,你這個年紀,大家都覺得你流血也不會流淚——也不應該流淚,到時候,你就習慣了,多珍惜眼下的好時光吧。”
她剛剛在曲琮面前賣弄著自己出眾又痴心的男朋友,元黛自己都知道好多次她在有意無意地打壓著曲琮,以此來獲得自己的從容,今晚她能夠面對自己——這麼做無非是暗中羨慕她的年輕,她還鮮嫩,所以容易受傷,而對元黛來說,所有的崩潰也只是今晚這麼一次爽約,這是她能容許的全部任性。
曲琮還年輕,所以有權力撒嬌,她說,“那我還不想習慣——我還是怕得想哭。”
她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動作,元黛有點好笑,她想現在的孩子真的嬌氣,她年輕的時候——
但她仍寬容地抱住曲琮輕輕拍拍頭,曲琮摟著她的肩膀,突然低聲在她耳邊說,“想哭的話,你現在哭吧,沒有人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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