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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先生!”
趙家小姐驚訝的看著他,一雙美目在黑夜中閃閃發亮,交替著悲哀的目光。
楊水生看到她同樣很驚訝,心跳還沒有平靜下來,臉上就被一陣驚訝的表情所覆蓋,他眼中的趙家小姐身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細膩白嫩的面孔上掛著兩行清淚。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怎麼會身披孝服出現在這裡?
楊水生足足佇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下,直到趙家小姐微微動了動身體,將要摔倒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穩住了她的身體。
小姐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輕聲說:“謝謝。”
楊水生搖搖頭,他觀察了一下小姐的表情,那眼中的悲傷不像是偽裝,這讓他心裡很疑惑,趙夫人早些時間曾經害死了她的母親,她即使不怨恨她,又怎麼會在深夜裡披麻戴孝為一個害死了她母親的人哭泣流淚呢?
楊水生猶豫了半天,開口說:“你……不恨她?”
小姐看了他一眼,清冷的月光透過遙遠的長空照射在她的臉上,看上去帶著一種別樣的悽美,她摸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臉上露出了一種悲涼的笑容,讓人感覺心痛。
“先生是個指的信任的人嗎?”
楊水生在原地愕然的佇立了一下,心裡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他在原地躊躇猶豫了一下,小姐那白色的纖細身影慢慢的徘徊到了院子的邊緣。
“先生是一個聰明人,難道有些問題沒有發現嗎?”
楊水生佇立在她的身後沒有說話,她平靜的說:“先生奇怪我為何不恨二孃?先生能說出這話,就說明府中一定有某些人嚼舌根,將當年的舊事告知了先生。”
他沉默了幾秒鐘,開口道:“確實有人和我說起過這件事。”
他感覺她可能會有些氣憤,但是她沒有,她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石臺下邊隱藏的暗渠,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她聲音輕柔的說著,語氣如同一曲吹給遠方的豎笛。
“其實,二孃是這個家裡對我最好的人,早些年我一直以為這是一種愧疚,因為我知道,當年是二孃害死了我娘,我曾經辱罵過她、甚至還推搡過她,但是她都默默承受了,當年我對此還不以為意,只覺得她欠我的,如今想來,心裡還真是感覺愧疚。”
楊水生沒有說話,他聽著她慢慢的說著,他覺得她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些疑惑,早些年我家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不過犯事的那些人,哪怕是我爹最喜歡的情人,最後也避免不了裝入麻袋沉江的下場,唯獨二孃沒有受到懲罰。我之前一直不理解,還以為是我爹偏心眼,但是直到去年我才理解這一切。”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石臺的邊緣,她的眼睛看著這個安靜的宅院,她的眼中充滿了生機,不像是一個有病的人,因為當年的歲月,放在現在依然具有靈動的活力。
“去年張開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對他的等待是我漫長的痛苦,所以我經常去蓮花池畔去散步,那個時間在那裡,我遇到了琴姨,我們家最老的一個僕人。琴姨說,從她來到趙府的時候,這個院子就是這麼荒涼,這裡彷彿是專門為了囚居別人設計的孤宅。”
“琴姨已經五十多歲了,從我母親死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被趕出了趙府,她和我回想著當年的往事。原來,當時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是我的母親,她是一個憂鬱的女人,本該去國外完成學業,卻因為嫁給了我爹而留了下來。”
“母親留下了幾張年輕時候的黑白照片,她很漂亮,但是父親不喜歡她,他只是為了完成一場家族姻親而娶了我母親。你想想,一個憂鬱的女人每天站在這個水池邊暗自憂慮,內心傷神,如同一個被囚困在鐵籠中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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