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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倫看著玉面道:“雕的芙蓉,為什麼不給婉兒。”
鄧瑛順著楊倫的目光看去,輕道“這是聘贈。子兮,”
他抬頭看向楊倫,“給她你會準嗎?”
楊倫手指一握,喉嚨裡哽了半晌,忽道:“你管我準不準。這麼幾年,我管不了楊婉,你又不是不知道。”
鄧瑛沒有再說話。
雨聲隆隆。
會極門後面,幾個冒雨疾行的內侍喊著:“護城河的水漲起來了。”
民間有一個說法,護城河的水漲起來,就是沉冤日近了。
楊倫此時覺得這個說法是真的,卻也是假的。
——
靖和元年六月。
鄧瑛被正式撤掉了司禮監與東緝事廠的兩處官職,還押詔獄。
刑部清審涉何黨的舊案近百件,押在詔獄的司禮監眾人,一個個被拎了出來,重議罪名。
白玉陽奏啟三司為鄧瑛議罪,當日即被皇帝駁回。
就在白玉陽準備聯名內閣再次上書的時候,皇帝將鄧瑛親筆的一道罪呈下發到了刑部。
督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員看了這道罪呈,對犯人配合的太對多少有些吃驚。
根據這道罪呈,兩司從琉璃廠案到學田案,聯查京城與地方,四五日之間,便為鄧瑛寫出了八十餘項罪名。左督御史看著罪錄道:“雖不足以極刑,但定能判斬首。”
白玉陽道:“尚輕。”
齊淮陽道:“首輔大人,若陛下認可我們遞上去的摺子,判其斬刑示眾,也不算輕了。”
左督御史道:“順天府的那個人命案子,積民憤盈天,不對他處以極刑,平不了民心。”
齊淮陽剛想張口,卻又聽白玉陽道:“白首輔所言甚是。當年先帝縱容何黨為禍,我們幾次彈劾,都被阻駁。時至新朝,朝廷內外都等著開一番新氣象。此人不重處,如何明陛下嚴束內廷的態度?”
齊淮陽垂目沉默了一陣,“兩位的意思是,要再奏啟一次三司會審嗎?”
楊倫坐在一旁原本一直沒說話,聽了齊淮陽這一句,禁不住道:“能不能不要再折磨他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都沉默下來。
楊倫站起身,操起齊淮陽手中的罪呈,“他做過的事,這裡全都寫上了。三司堂審又是數十日,戴鐐銬,跪審官,受刑訊,說的都是一樣的話,到底有什麼意義?他身子已經很不好了,你們想折磨得他跟何怡賢一樣,連刑場都上不去嗎?
御史忙道:“首輔大人,楊次輔這句話有道理,我們動極刑,是為了震懾內廷眾宦,若犯人死在行刑之前,到失了我們的本意。”
楊倫被這一句冷血之言激得背脊發寒。
他顧不上官儀,抬聲喝道:“不就是還差一個能將他凌遲的罪名嗎?你們議定了交給北鎮撫司詔獄,直接問他認不認,不要再審他了!”
白玉陽看向楊倫,“依你之見,誰去問最好。”
楊倫慘笑著退了一步,“等幾位法司的大人們議好了,我楊倫去問。”
白玉陽點了點頭,側身道:“上個月,先帝次子病死在宮內,之後有傳陛下苛待親弟。新帝登基,這些話有損陛下清名,你們看看,能不能在那個人身上,把此事一道解了。”
——
靖和元年秋。
對於大明而言,是極具意義的一段時期。
從年初起,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合力,終於將何怡賢在位時的冤假錯案清算了大半。皇帝為張展春平反,為桐嘉書院八十餘院生建廟祭祀,並查抄司禮監眾宦,對其後裔給予撫卹。
刑部尚書齊淮陽奉旨查抄司禮監眾宦的家產,其金銀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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