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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大禮,指的自然是皇帝的大喪之禮。
貞寧帝這句話,無疑是給了何怡賢一道免死令。
鄧站起身,冒雨走出養心殿,指了一個東廠的執事太監,去會極門給楊倫傳話。
等他自己回到內東廠的時候,大雨剛停下,廠衙外的空地上積水嘩啦啦地在地溝裡流著。
覃聞德正將何怡賢和胡襄兩個人往內衙前拽。
階下鋪著兩張白布,八個廠衛踩實四角。像是為了洩憤一般,覃聞德將兩根三寸來寬的重杖取了出來,丟在白布上“啪”的一聲響,胡襄頓時嚇得溼了襠。
鄧瑛走向門前,覃聞德忙迎著他走了幾步,“傳話的人沒說實數,督主,打多少啊。”
鄧瑛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布,平聲道:“一張就夠了。”
“哈?”
覃聞德摸了摸後腦,“打一個人啊,不是說兩個都要打嗎?”
鄧瑛道:“鴛鴦板子。”
“什麼?”
“照做。”
鄧瑛轉過身,“這是陛下的旨意。”
說完對押著何、胡二人的廠衛道:“把綁繩解開。”
覃聞德有些不甘心,壓低聲音對鄧瑛道:“鴛鴦板子有什麼打的,這不是讓他們做戲嗎?”
鄧瑛沒有說話。
何怡賢跪在地上笑了一聲,“想不到,我也有受你教訓的時候。”
廠位將綁繩從他身上抽出,朝他喝道:“站起來。”
何怡賢站起身,解下自己身上的官袍子,朝鄧瑛走了幾步,“主子有話讓你傳吧。”
鄧瑛道:“等老祖宗受完責之後,我再傳。”
“行。”
何怡賢說完,低頭看向地上的白布,“你看吧,就算做主子的心疼我們,也是說剝體面就剝體面。你一做奴婢的,妄圖做臣,到時候,被剝得就不是體面咯。”
他說完,顫巍巍地趴了在了白布上,伸直雙腿,雙手捏在頭頂。
覃聞德撿起地上的刑杖,一把丟到胡襄面前,“還愣著做什麼,起來動手。”
胡襄溼了褲襠,起來的時候步子都是軟的,好半天才把覃聞德扔在地上的板子撿起來。
所謂鴛鴦板子,在內廷是開大恩的刑罰,受刑之人相互行刑,所以給了受刑人很大的餘地。
胡襄本就被覃聞德的架勢給嚇破了膽子,此時被剝得只剩中衣,眾目睽睽之下連站都站不穩,抬起板子,飄飄忽忽地落下,看得覃聞德心焦得很。
然而儘管那一杖落得輕,何怡賢還是忍不住背脊一抬。
胡襄聽到何怡賢的呻吟聲,丟了杖就撲跪了下去:“老祖宗啊……做兒子的……下不了手啊,下不了手啊。”
何怡賢抬起頭,“好了,快些吧,還能少丟些人。”
“是……是是……”
胡襄掙扎著又站起來,咬著嘴唇又將杖抬了起來。
二十杖畢,何怡賢喘息了半日才終於爬了起來,胡襄趕緊丟了刑杖趴了下去,“老祖宗,您狠狠打兒子,狠狠打……”
何怡賢沒有立即取杖,反而將自己的官袍取來,罩在胡襄的襠處。
胡襄含淚回過頭,“老祖宗……”
何怡賢扶著腰直起身,嘆道:“轉過去。”
胡襄咬著衣袖轉過身,眼淚淌了一臉。
鄧瑛背過身,朝廠衙外走,覃聞德追了幾步道:“督主不看了嗎?”
鄧瑛搖了搖頭,“你去看著吧,我不看了。”
說著已經走出了內廠衙門。
何怡賢維護胡襄體面的心和當年楊倫維護鄧瑛體面的心似乎是一樣的。然而,何怡賢可以明做,楊倫卻只能暗為,但其實這樣對鄧瑛來說,卻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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