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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青衫及地,他閉上眼睛,此時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慶幸,楊婉不在。
“是,奴婢明白。”
何怡賢這才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胡襄退下,又道:“你今日慢得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將才也算是答得不錯了。就是你以後,得換一個想法,我們是宮裡的奴婢,主子過得好,才會賞下錢來給我們,你將才說,你不知道那兩萬精磚的費用在什麼地方,好,現在我告訴你,那些銀錢都在給主子修蕉園的賬上,我們這些人,是一分都沒見著。不過主子他老人家開心,這比什麼都重要。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起來應一聲。
鄧瑛應聲站起身,垂眼應了一聲:“是。”
何怡賢點頭,自己也站起身。
“行了。今兒就議到這兒吧。我也乏了,你們也都散吧。”
王常順見這邊要散,忙一把抱住何怡賢的腿,“乾爹,那兒子的性命呢,乾爹答應要救兒子的啊。”
何怡賢彎腰撩開他的頭髮,“鄧少監都沒有說要救你,我怎麼救你,啊?”
“乾爹 ……”
“成了!”
何怡賢直起身嘆道:“你家那個女人,還有你那什麼乾兒子,都有乾爹給你看著。你就放心地去,乾爹給你了備很多冥錢,你到下面去,用不完。”
“乾爹!乾爹!乾爹求您不要啊,兒子還要留著性命伺候乾爹啊!”
他說話之間聲淚俱下,抖若篩糠。
何怡賢被他扯得有點不耐煩,對胡襄道:“你去詔獄傳個話,這人的舌頭,能給他斷了就斷了。我看他也是不想活了,這會兒剪了,就當他自己咬的。”
說完用力一蹬,把人踢到了一邊。
王順常聽完這句話,兩股間一熱,一股焦黃的水便從囚褲中滲了出來,頓時什麼體面都沒有了。
鄧瑛看著地上驚恐失禁的人,喉嚨緊痛。
文死諫,武死戰,只有螻蟻偷生,終死於糞土,泡於便溺。
楊倫和他一起讀書的時候說過,他這一生最厭惡就是閹人,他們都沒有骨頭,死了之後就是一灘爛泥,噁心至極。
鄧瑛曾覺得他這話過於極端了一點,但此時此刻,他好像有些明白,楊倫為什麼會那樣想。
“鄧瑛。”
何怡賢掩了口鼻,聲音有些發甕。
“在。”
“知道他沒舌頭了,意味著什麼嗎?”
“刑部會以鄧瑛為破口。”
“刑部的背後是誰,你知道嗎?”
鄧瑛忍住喉嚨裡咳意:“白閣老和楊侍郎。”
“很好,以後啊,司禮監護不護得住你,就看你這回怎麼面對那兩個人了。”
另一邊,楊婉獨自回五所。
慈寧宮的臨牆杏花本應在三月底開,因今年早春溼暖,此時已經開到了盛時,與殿頂覆蓋的琉璃瓦相映成趣。好些路過的宮人都忍不住駐足小觀。尚儀局的女使宋雲輕看見楊婉從南角走來,便揮手喚她,“楊婉,打哪裡過來呢。”
楊婉沒提內學堂,只道,“今日不當值,四下逛著呢。”
宋雲輕忙道:“那你得空去御藥房一趟麼。”
“嗯,什麼差事。”
“也不是什麼差事,是姜尚儀的藥,本該我去御藥房取的,可慈寧宮的宮人央我來描這杏花樣子,說這是許太妃的差事,我這兒做得細,沒想到耗到現下還沒完呢,我怕我了結這活兒,會極門那邊就要下拴了。”
楊婉看了眼天時,“尚儀的頭疾還沒好嗎?”
“可不嘛。這幾天風大,又厲害了好多。”
楊婉點頭。
“成的,我過去取。”
宋雲輕合手謝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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