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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內宮的生活,他為人的信念……方方面面,既有對前人的補充,更多的則是顛覆。
十多年的學術研究工作,她一個人搞得特別孤獨。
寫《鄧瑛傳》的時候,幾乎是憑一己之力,在和整個學界的觀念對抗。
書稿被斃掉了一次又一次,大論文在送審前後也是幾經波折。
好在,她最終堅強地畢業了。
和很多躺著在學術懷抱裡蹬腿兒的女博士一樣,這個自虐的過程讓楊婉嚐到了和紙片人隔世交流的終極樂趣,而鄧瑛的人生也因此快被她扒得連底褲都沒了。
楊婉也認為,此人的官場沉浮,人情交遊,應該已在書中面面俱到,只可惜缺一段情史,雖在各種不靠譜的文獻資料中豔影綽綽,卻實在無真相可尋。
對此楊婉有遺憾,老天似乎也有遺憾。
於是在《鄧瑛傳》出版的當天,楊婉在一場學術會議上很樸素地穿越了。
貞寧十二年,正好是《鄧瑛傳》開篇那一年。
楊婉在第一章 如下寫道:“貞寧十二年是大明歷史上極具轉折意義上的一年,內閣首輔鄧頤斬首,宛如長夜的大明朝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很難說鄧瑛的人生是在這一年結束的,還是從這一年開始的。”
如果再給楊婉一次機會,這個開頭她絕對不會寫得這麼裝逼且無聊。
她要會換一種筆法,落筆如下:
“貞寧十二年,在南海子的刑房裡,鄧瑛對我產生了巨大的誤會,他以為我是當時世上唯一一個沒有放棄他殘生的女人,事實上我只是一個試圖從他身上攫取一手資料的學術界女變態而已。”
第2章 傷鶴芙蓉(一)
貞寧十二年隆冬,雪期比去年晚了將近一個月,天下的寒氣跟著幹凜的風聚攏,凍得人聳肩佝背。在京城東南側的宮牆外面,佔地兩萬平米的皇家獵場南海子(1)中,所有海戶(2)都在期待著這年的第一場雪。
鄧瑛靠在石壁上,眼前是一大群和他一樣衣衫單薄的人。
他們三五成堆地縮在不同的角落裡,沉默地盯著鄧瑛,情緒大多有些複雜。鄧瑛將戴著刑具的腿向後撤了幾寸,褲腿落下來勉強蓋住了他腳腕上的擦傷,一個年輕人在眾人的目光下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試探著遞給鄧瑛,怯生生地說“用來裹一下腳腕吧。”
鄧瑛低頭看著那塊灰白色的破布,一時間忽然就有了和這些人境遇相連的感受。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南海子的倉房,平時用來存放海子裡準備供應宮中的糧肉,但這會兒倉內卻幾乎是空的,只有倉頂伶仃地吊著幾塊乾肉。
秋季收成不好,司禮監就把這個地方闢成了暫時性的拘留營。倉庫里居住的,全是無籍的閹人。貞寧初年,朝廷禁止私自閹割男性,對於自宮逃避徭役賦稅的人也施以重刑,但後來由於皇家子嗣增多,二十四局的事務逐漸繁雜,對閹人的需求也就越來越大,所以初年的禁令至此基本上變成了空文。
南海子裡的人,大多自宮為閹,有些人不過十五六歲,也有些人上了年紀。他們白日在南海子裡勞作,夜裡就擠在倉庫裡安置,各懷憧憬地等待著司禮監和二十四局的人來挑選。
鄧瑛是這些人當中唯一的“男人”。
也不知道安排的人是不是刻意的。
螻蟻圍困傷鶴。
這到也是刑前最好的羞辱。
“這個不……哎喲我去……”
門口風燈把人影燎出細絨絨的毛邊兒。
鄧瑛抬起頭,楊婉抱著一一大摞藥草從角門溜了進來,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摔在了他的面前。
地上都是乾草和麥麩,跟皮肉摩擦立即見血。
楊婉痛得眯眼,掙扎著坐起來看了一眼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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