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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走進詔獄的嗎?”
“是。我自己來的。”他說著撿起身邊的囚衣。
“這身囚衣也是我自己要穿的,身為刑餘之人,在這一朝,我只能走到這一步,但是……”
他說著想起了楊婉的面容,溫和地露了一絲笑容。
“但是我很仰慕那個女子,她做了我做不到的事,說了我說不出口的話。我肯在詔獄受《大明律》的懲戒,但我信她,她不會像我這樣,她還有路可以走,她會好好地活著。”
張洛的手在膝上捏握成拳,不禁想起當年楊婉因鶴居案受審的情形。
鞭刑之下她痛到極致,渾身扭曲,四肢百骸皆在顫抖。
從表面上看,她和其他的女犯一樣,羸弱,怕疼,兩三鞭就足以逼出她的哭聲,逼得她不斷地求饒。
然而即便如此,她卻一刻也不肯鬆懈精神,拼命地維持著理智在受刑的間隙與他周旋,甚至時不時地,找準機會反客為主向他發問。
此時回想起來,張洛甚至覺得,她當時根本不是因為害怕才求饒,她只是在向他要開口的餘地而已。
那場原本該由張洛掌握的刑審,最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楊婉的一場陳述。
在張洛掌管詔獄的這幾年,那還是唯一的一次。
她的確沒有任何一刻屈服於刑律,反而不斷地利用著刑律,利用張洛心裡的準則,逼他放棄對她的刑審,而後又逼他刑審自己的親生父親,逼他內觀,逼他捫心自問,到最後,甚至逼得他開始懷疑自己堅持了近十年的觀念。
鄧瑛說,他很仰慕那個女子。
“仰慕”這兩個字,張洛此時也覺得有一些意思。
“副使。”
“說。”
“陛下召您進宮。”
張洛站起身,當著鄧瑛問道:“清波館圍了嗎?”
校尉答道:“已經圍了,但東廠的人守了前後兩門,不准我們的人進去,不過,我們已經探到實證,杭州書院的學生和那個叫楊婉的女子都在裡面。”
“知道了,守好,等我出宮親自來處置。”
他說完看了一眼鄧瑛,“換衣服吧。”
而後一面走一面道:“給他藥。”
校尉道:“要把人鎖起來嗎?”
“鎖。把飯食給他,等他吃了就讓他休息。”
“大人……”
校尉的聲音有些猶豫。
“有什麼就說。”
“是,大人為何要這樣對待這個犯人。”
張洛頓了一步,半晌方道:“等我見了陛下,回來再說。”
——
月照皇城。
養心殿前所有的石盞燈都點得透亮,會極門上接了司禮監的牌子,替御藥房留著門。御藥房當值的御醫們皆周正了自己的官服,戰戰兢兢地跟著司禮監的太監朝養心殿走。
“胡公公。”
“嗯?”
“陛下的喉疾已經好了幾年,怎麼這兩日發作得這麼厲害。”
胡襄道:“能怎麼著,還不是操心國事,累的。”
“彭大人怎麼說啊。”
胡襄嘆了口氣,“他這不是找你們一道過去參詳嗎?”
“哎喲。”
幾個御醫多哆哆嗦嗦地揣了手,湊頭竊語道:“這就是說……從前的方子不行了?”
胡襄回頭喝道:“私論什麼?”
眾醫忙道:“不敢。”
噤若寒蟬地走到了月臺下立候。
皇帝靠在榻上,皇后端著粥米坐在榻邊侍疾,皇帝推開粥碗,對皇后道:“行了,朕沒胃口。”
皇后勸道:“自從總憲來了,您就什麼都沒吃,妾著實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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