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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我並沒有想過,要向司禮監和陛下交代。”
他說著,接過家僕遞來的綾襪,將其中一隻放在腿上,托起白煥的腳,低頭接著說道: “梁為本的案子涉及江浙一帶的倭禍,這是陛下最為介懷的,但是好在,梁案由刑部審理,最多再涉其餘二司,他們都會盡可能地修好梁為本的口供,不讓他攀扯閣老。至於我這裡……”
他說著頓了頓,“可能會動一些閣老的族人。閣老您雖從未貪墨,但家大族人眾多,難免會有管束有失的地方,我答應您,會盡量保全這些人的性命,但為保您無虞,他們的家業和家產,我會……”
“用東廠的名義沒下來是吧。”
鄧瑛點了點頭,“是。”
“鄧瑛。”
白煥忽然喚了他一聲,鄧瑛聽到這一聲喚,手上不禁一頓。
“鄧瑛在,閣老您說。”
白煥低下頭看著鄧瑛的側臉。
“滁山書院和湖澹書院的學田,是不是也是為了救楊倫才沒下來的。”
鄧瑛抿了抿唇,“閣老不必在意這些,那不重要。”
“我親自寫彈劾你的摺子,讓你落到如此境地,你心裡就沒有一點怨恨嗎?”
鄧瑛拿起白煥的鞋子一面替他穿一面道:“其實,是我自己走到這一步的,和閣老還有楊大人都沒有關係,我知道,您也不想這樣對我,但情勢所逼,摺子只能您寫,滿朝上下的人心,只能您來平復,而我現在走的這條路,別人也走不了。所以我沒有怨懟,我問心無愧。”
他說完,放下白煥的腳,自己復又跪下,向白煥行了一個叩拜之禮。
“從今日起,我對您所有的冒犯,都先用這一拜暫抵,等您脫罪出廠獄,我再向您請罪。
白煥咳了幾聲,擺手擋掉家僕遞來的茶水,悵道:“你本不必如此,為何不肯退一步。”
鄧瑛站起身,“我雖是刑餘之人,但我不想做一個被剔了骨的廢人,當年老師慘死在獄中,我救不了他,此事我愧恨終身,一輩子都無法饒恕自己。今日您身陷囹圄,我一定要救下您。”
白煥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鄧瑛的鬢角,鄧瑛背脊一僵,喉中脫口道:“老師您……”
說著一哽,忙又改口道:“大人恕罪。”
“無妨……”
白煥笑了笑,“此時沒有旁人。”
他說著托起鄧瑛的手腕。
“把袖子挽高一些。”
鄧瑛忙照做了。
白煥看著刑具下的傷口,忽又咳了幾聲。
“給大人端茶來。”
白煥擺了擺手,“不必了……”
他說著吐出一口腥潮的喉氣,“我壽數將近,老病纏身,你年紀輕輕,竟也落了一身的傷病,張展春當年是教你讀過《易》的,你自己的壽,你心裡有數嗎?”
鄧瑛搖了搖頭,“我不曾向《周易》問這些。”
白煥點頭,“不問也好,不問也好……”
說完扶著椅背站起身,“讓你的人進來吧,我今日覺得硬朗,還能自己走出去。”
——
貞寧十四年春天,《明史》上出現了最為荒唐的一段記錄。
鄧瑛待罪審羈審白煥。
曾經的師生二人,一道披鎖於路。
鄧瑛自行於前,白煥則被廠衛架著,踉蹌地跟在後面。
那一日楊婉從清波館出來以後,並沒有立即回宮。
她藏匿在人群裡,被罵聲裹挾著,陪鄧瑛走完了從白府到東廠廠獄的那一段路。
其間她不斷地回想《明史》裡的記述,以及後來的研究者們,對這一段荒唐歷史的闡述。
那些言辭比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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