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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室內牆壁因將才人多,凝結了很多水汽。
張展春伸手抹去一片,搖頭道,“沒有,你在內閣,也有身不由己之處,不如我老來瘋,還好,我當年棄了工部的職,做了這麼個江湖老頭,不然,今日我就是來逼他的人之一,而不是來救他的。”
白煥覺得這話頗有玄機,不禁笑了一聲。
“崇之。”
“你說。”
張展春露了一個溫和的笑。
“聽說,楊倫的妹妹很喜歡鄧瑛。”
“呵……你怎麼過問起這個事來了。”
張展春扶著牆在白煥之身邊坐下,“我就是知道你不會過問,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翡翠雕芙蓉的玉佩,遞到白煥手中。
“楊家尚玉,鄧家以前倒是有很多好玉,可惜鄧頤死後,鄧家所有的東西都充庫了,這個是我的私藏,聽說那姑娘名婉,有個小名兒叫‘玉芙蓉’,我看這個還挺襯的。你找個人替我交給鄧瑛。看他自己吧,這個孩子暗倔得很,哪怕姑娘肯,他也不一定敢要那姑娘的心。”
第26章 陽春一面(四) 有面嗎?
時令至暮,萬花歸塵。
內廷裡寂靜無邊的晚春,也讓人心生寂寥。
楊婉給自己煮了一碗麵,熱騰騰地捧到窗邊,趁著五所的直房沒有人,便把腿縮到椅子上,準備打個尖兒。
面還太燙,她吃了一口險些燙到舌頭,索性把碗推到一邊冷著,挽袖繼續寫自己的筆記。
這幾日的筆記,楊婉寫得很亂,甚至一連撕了好幾頁。
寫不下去的時候,她就習慣性地在紙上畫鄧瑛的小人像。
她最初很想畫出她第一次見到鄧瑛時,感受到的那種完美的破碎感,然而她畫工不好,筆下的鄧瑛看起來總有那麼點呆。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那種破碎感,逐漸沒有了執念,甚至開始有意地想去迴避。
於是她輕輕地翻過那一頁小人像。
側身就著左手吃了一口面,回來提筆,半天卻還是寫不出一個字。
司禮監和內閣的暗爭,內廷中的人卻並不知道。
楊婉內心的不安,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強烈起來。
沒有史料的支撐,全然依靠對人性的把握,讓她很難推測出鄧瑛究竟是怎麼從司禮監和內閣的死局裡走出來的。
回憶鄧瑛對她說過的話,楊婉不止一次想到了刑部殘酷的刑訊。
她自己並沒有研究過明朝的刑罰,但她有一個師姐在這一方面潛心專研了很多年,其中有提到過鄧瑛,提到過午門口那一場持續三日的凌遲,師姐在論外之外的手記上寫下過這樣一段話。
“當時的皇帝,也許只是把這個人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有罪的符號,用極刑向世人宣告,他對閹黨的態度,明示宦官團體的卑賤,昭示皇權對宮廷奴婢的絕對控制。他們在宮城的門前處死鄧瑛的時候,或許沒有一個人想得起,這個慘死的閹人,曾是這座皇城的建造者。”
楊婉記得,自己是在研究室的資料裡偶然讀到這一段話的。
那個時候師姐已經畢業,去了國外的一所學校教書,她不好貿然打擾。
事實上,這一段話也只是在學術之外,平靜地描述凌遲一個閹人在當時的意義,對鄧瑛那個人,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立場。
楊婉當時讀到這一段話的時候,覺得師姐是一個對歷史有悲憫心的人。
但如今,當她在回憶起這一段話的時,她竟然有些想哭。
“吃個面又把眼睛吃紅了,我看你啊,得出去走走。”
宋輕雲抱著一盆刨花水走進來。
楊婉回頭,“你洗頭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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