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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倫不得不在楊婉面前壓下氣焰。
早在浙江的時候,他就聽說張洛在詔獄裡刑訊過楊婉,如今看著她面色蒼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時愧恨交加,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早就好了,本來也不重。”
楊婉的聲音淡淡的,人也的氣質似乎也安靜了不少。
從南海子裡接回她以後,楊倫曾覺得,她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冷漠又堅硬,然而數月未見,她身上卻又似乎又顯出了一層年幼時的脆弱。
“我現在已經不是尚儀局的女官了,是小殿下身邊的宮人,以後見你會更難,所以,趁著今日,我想跟你說一些事。”
楊倫點了點頭,“你說,哥哥聽著。”
“謝謝你願意救鄧瑛。”
楊倫聞話苦笑了,“你就想說這個嗎,你知不知道,哥最不想聽的,就是你對我說這句話。”
“我知道。”
楊婉抬手壓住快要被河風吹散的鬢髮,“關於鶴居一案,我不知你聽說了多少,不過,我也不想再多提。姐姐如今一個人在蕉園,易琅獨自居於承乾宮。我,還有姐姐,幾乎拼上了性命,才保下了你們的學生。至於鄧瑛,為了保下你們,他已經聲名狼藉了。我希望你們也能珍重,不要丟下易琅,也不要辜負我們。”
談及寧妃,楊倫不禁哽咽。
“娘娘……還好嗎?”
“不知道,我不能去看她,易琅也不能,也許你上一道摺子還能問一問,但我知道你不會。”
“你胡說什麼?”
楊婉笑了笑,“哥哥,我到如今才慢慢明白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要給楊倫下定言。
在後面的話說出來之前,楊倫竟然有些緊張。
“姐姐成為皇妃之前,你還當她是妹妹,可當她做了皇妃之後,你就當她是個外人了。同樣的道理,如果張洛在詔獄外面對我動手,我信你會衝上去和他打一架,但是他在詔獄裡刑訊我,你就什麼都不能做。你將法度和原則看得很重,潔身自好,從不沾染私情私利,但卻為百姓疾苦,奮不顧身。你值得青史留名,可是我們這些人……”
她聲色一轉,甚至還帶著些哽咽,“我們也不壞吧。”
她說著朝河岸邊走了幾步,“我私底下問過陳樺,為了買廣濟寺邊上的那個一進院落,鄧瑛在跟他借銀兩。一個東廠的廠督,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如果像你們剛才所說的那樣,他還有千畝良田,他買不起一個院子?你知道他的錢都去哪兒了嗎?”
楊倫沉默不言。
楊婉抿了抿唇,“你可以去問問覃聞德,今年杭州那個兩個書院學田上的產出,他一粒都沒有收,全部發還給了書院,甚至還貼上了他自己的年俸。哥哥,你要學名,只要讓他下獄受審,你就是為南方學政激濁揚清之人。可是他也曾是讀書人,他現在沒有學名了,受他恩惠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誰,過幾百年,你被萬人讚頌,他卻還在罪人的名錄裡,忍受一代又一代的人,對著他的名字千刀萬剮……那時候我也死了,誰能救他?”
楊倫咳了一聲,“他為什麼不跟我說這件事。”
楊婉道:“他若是說了,你如何在他面前自處?”
楊倫再一次失語。
楊婉切中了他自己不願意直面的要害。
如何在鄧瑛面前自處?
楊倫想了快兩年了,依舊沒能糾纏出涇渭。
楊婉望著楊倫,繼續說道:“東廠在很多人眼裡,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我在殿下身邊,已經不止聽他說過一次,他的師傅們教他,為了肅清政壇恐怖,君父要慎用三司之外的刑獄,可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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