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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晗霜同江既白提起這樁往事時,江既白說母親那日是想來為她自己尋一處墓地。

江既白並未將生身母親葬在江家祖墳所在的地方,而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葬在了這座山上。

沈晗霜受過高氏的恩,於情於理都該與江既白一起去給亡者上香。

站在那個無字墓碑前時,想起一輩子溫柔耐心,隱忍堅韌的人卻死於非命,沈晗霜忍不住紅了眼眶。

江既白微微俯身,與她平視,溫柔勸解道:“這是她自己選的,不必傷懷,也不要哭。”

“我身為人子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便只當你是替我紅的眼眶。”

“多謝了。”

聞言,沈晗霜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抬手擦去眼淚,故作輕鬆地控訴道:“怎會有你這樣勸人不哭的?”

越勸越讓人難過。

遠處茂密的古樹後,祝隱洲不由得下意識上前了半步,又停在原地。

從此處看過去,江既白似乎是……吻了她。

祝隱洲明知道沒有,只是錯位罷了。

可這種錯覺卻仍讓他心裡煩悶不已。

夫妻三載,他都從未吻過她。

祝隱洲知道沈晗霜在洛陽時,每月逢五的日子都會來看岳父岳母。

他今日抽空過來,是想了結他們之間的私事。可他還沒來得及現身問沈晗霜為何忽然想分開,就聽見她輕描淡寫地同岳父岳母說起了和離一事。

祝隱洲並非有意偷聽,可聽她說完那一句“我已與祝隱洲和離”便沒再提起他時,祝隱洲不自覺停下了正往外走的腳步。

沈晗霜後來同岳父岳母說了明姝雪的心結和江家的慘案,甚至在說完那狸奴又長胖了後,還不忘提起明溪院中的石榴樹長得很好,開的花也很漂亮。

唯獨沒再提過與他有關的一個字。

以前陪著沈晗霜來祭拜岳父岳母時,他從不會開口說什麼,都是沈晗霜事無鉅細地同岳父岳母說著他們近來的生活。

如今,沈晗霜懷念的人已不再是他的岳父岳母了。

她也不再是他的妻子。

有什麼難以言狀的情緒堵在祝隱洲心口。

他無法理清,卻知道自己並不喜歡這種有些苦澀的,似是永遠無法消解的感覺。

祭拜完亡者,江既白將沈晗霜送到了明府門前。

沈晗霜溫聲同他道過別後便跨進府門往裡走去。

卻見祝隱洲竟正站在不遠處的院子裡。

沈晗霜不知他今日來明家的用意,便停在原地,沒有上前。

祝隱洲一直望著沈晗霜,見她沒有要走近的意思,他才邁步朝她走來。

似是有話要同她說。

沈晗霜正疑惑著不知祝隱洲還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時,他已在一臂之外停下,竟是用一貫清冷如泉的聲音問道:

“方才在山上,他親你了嗎?”

知她愛意

祝隱洲原本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

他分明‌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 可看見‌江既白送沈晗霜回家,而沈晗霜也不再像以往那樣笑著朝他走來時,祝隱洲竟還是不經思考地問出了這句。

沈晗霜聞言蹙了蹙眉, 雙手別在腰際朝祝隱洲福身‌行了一禮,有禮有節道:“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她已不是他的妻子, 身‌份有別,該有的禮數便自然只能多不能少。

見‌狀, 祝隱洲卻莫名有些不習慣。

他還記得, 沈晗霜以往同自己說話時總是溫柔體貼的, 從不會像此時這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越周到的禮數,越讓人挑不出‌錯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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