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請更衣 完結+番外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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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是鐘鳴鼎食之家,在金陵乃至整個西涼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不管是從商,從官還是從軍,都有梁家子孫的身影,可謂是遍佈整個西涼。
梁衡就是在這樣的金窩中長大的,他是梁老爺子的嫡長孫,是千嬌萬寵小公子,是受萬眾矚目的少年。
溫禪初見他,就是在除夕這夜的年宴上,他一襲銀色長袍,手持一柄長笛,笛聲幽幽,動人心魄。
這時候的他約莫也在進宮赴宴的路上。
溫禪扭身,正想換個舒服的姿勢時,轎子突然停下了,貼身太監阿福站在簾子便低聲喊道,“殿下。”
他懶懶的應一聲,眼睛都沒睜開,“什麼事?”
“前方的路結了冰,殿下需得下來步行一段。”阿福回答。
他聽後動了動脖子,這才睜開雙眼,將懷裡的湯婆子拿出來,抄著貂絨暖手,撩開了轎簾。
少年唇紅齒白,墨眉水眸,尚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上已有幾分俊美的姿色,只是他眉宇之間如無風下的泉水,一汪平靜。
阿福早就準備著,一見他出來,連忙伸手去扶,將他慢慢從轎子上接了下來。
雪過之後的路經過多人來往走動,結出一層厚冰,眼前的路又是一段下坡,抬著轎子是必然過不了的,所以只能下來慢慢步行。
阿福一見溫禪沒有穿大氅,立即一頭鑽進轎子裡,把暗黃色的大氅抱了出來,嘴裡還唸叨著,“殿下呀,您身子骨弱,可不能著涼了,這歲暮天寒,不穿厚點可怎麼行。”
“你又來……”溫禪一邊套上大氅一邊無力道,“怎麼越發囉嗦了。”
今日出殿之前就是阿福一直在旁邊碎碎念,硬是求著溫禪多穿一件棉衣,暖和倒是暖和了,可幾層棉衣加一件大氅,肩上的重擔讓他一個腳印踩得頗深。
“奴才這都是為了殿下好。”阿福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掏心掏肺為他著想的樣子,讓溫禪說不出拒絕的話。
溫禪披好衣物後,便緩緩朝下坡地走,阿福緊緊跟在身後,“殿下,此地路滑,不若你持著奴才的胳膊走。”
他看一眼下方的路,心想著若是扶著阿福走,手就要從暖手中拿出來,那他這雙好不容易暖熱的手不一會兒準凍得冰涼,於是他義正言辭道,“阿福,你覺得你主子我像是那種平地摔的人嗎?”
“殿下當然不是!”阿福幾乎沒有遲疑的回道。
溫禪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他認為自己不會在此地摔倒,但是聽阿福一提醒,還是刻意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起來。
只是意外通常都來得很突然,他就剛走了幾步,腳底不知怎麼的,猛地一滑,繼而整個身子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在結結實實的冰面上。
溫禪的腦中只浮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我還真摔倒了?
隨後讓他更想不到的是,笨重的身體竟打著呲溜往下,一騎絕塵而去。
幸好他穿得著實後,屁股倒沒摔多痛,只是這往下一滑,根本止不住,順著下坡的地勢,速度越來越快。
阿福嚇得魂飛魄散,在後方悽慘的叫了一聲,“殿下——!”
一眾宮人都嚇傻了眼,平日裡跟在溫禪身邊的兩個護衛倒是反應極快,幾乎在他摔倒的瞬間就施輕功追去。
溫禪只覺眼前一滑,雙腳像是忽然撞上什麼東西,下滑才停住,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大半個身體瞬間被刺骨的冰冷侵蝕,幾乎是立即的,凍得他打一個顫慄。
等到他意識歸魂,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泡在寒冷的河水邊,褲子和棉衣吸水厲害,他試著抬了下胳膊,都沒能抬起來。
護衛琴棋和書畫很快就到,兩人使了吃奶的勁,才將身上吸滿水的溫禪從河邊提出來,寒冬河水順著衣料往下流淌,匯成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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