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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便是有趙王相助,他也基本沒甚麼希望。
孫芳傳抬頭看了一眼眉目睥睨的秦王,咬了咬牙。他今日之事,他若再不用力一搏,只怕會是一場大難,他官拜太原府尹已是多年,在地方上勢力龐大,平日裡威風慣了,也不是軟柿子。
孫芳傳又想:那秦王雖說權重朝廷,根基卻在軍中,於朝堂文官中的勢力,還說不上隻手遮天,他總不能調兵來打,只要挺過今日,穩住陣腳而後稍作佈置,地方上就能堅如磐石,往後再有趙王在朝中相助,秦王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念及於此,孫芳傳直起上身,氣勢一變,挺胸以對秦王,不卑不亢道秦王殿下,下官自出任太原府尹以來,不敢有半分懈怠,夙夜憂嘆,唯恐有負陛下隆恩與厚望,經年埋首於案牘、奔波於郊野,不敢言苦。多年以來,縱無功勞,也有苦勞,還望秦王明察。”
“今,不肖子驕橫於外,囊藏百金,誤傷官差,此為下官教子無方,誠下官之過也,殿下若要責罰,下官不敢有怨言。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公私無法兼顧,下官履職無虧,卻對犬子疏於教導,不敢自證清白。”
說到這,孫芳傳大喊一聲,“來人,將交給秦王近衛!”而後又對李從璟拱手道,“此子目無法紀,自有律法-論處,下官無暇私下教導,便只能論公處置,其該當何罪,但憑秦王發落!”
這一席話,竟給他說出了許多悲涼無奈的味道,言罷他又以首扣地,再不言語。
兩度叩首,意義卻已天差地別。
李從璟心頭哂笑,對孫芳傳的棄車保帥之舉洞若觀火。
甚至談不上棄車保帥。
因為孫錢禮無論是“經商”而得百金,還是“誤傷”官差,雖有罪,卻非彌天大罪。
孫芳傳此舉,不僅將摘得乾乾淨淨,也將了李從璟一軍。
李從璟總不能將孫錢禮帶回洛陽處置,要治其罪,得交給地方官府,而一旦孫錢禮落入地方官府,一切便又落回孫芳傳手中,孫芳傳要保孫錢禮,有一百種方法。
最後的結果就是,李從璟大鬧一場,結果都沒收穫。
這事一旦傳出去,對秦王的威信也將是莫大打擊。
由此可見,孫芳傳能做太原府尹,不是善茬。
李從璟看著孫芳傳,“府尹將摘得乾乾淨淨,便以為孤王不能拿你如何?”
孫芳傳直起上身,拱手道秦王要治下官,下官不敢不待罪駕前。然則朝廷有法度,凡事有規矩,秦王要治下官的罪,必是因為下官觸犯律法,既是如此,想來秦王不會動用私刑。”
話至此處,孫芳傳又不了。
不動用私刑,就是不用秦王近衛拿下孫芳傳。的確,李從璟不會這樣做,因為凡事有規矩。孫芳傳乃是三品大員,也不是李從璟想動就能動的,對方都不在他的職權管轄範圍內。
若是李從璟不用私刑,便要走朝廷治理不法之臣的路子。若是如此,則需要鐵證,也需要朝廷下令相關官員,來走相應章程。
李從璟見孫芳傳不卑不亢、一派硬氣作風且有恃無恐的模樣,笑了笑,“想必若是孤王在此動武,你的家奴也會衝出來護主?”
孫芳傳臉色微變,“下官不敢!”
他不敢令家奴出手,不代表他的家奴不敢忠心護主。
“既是如此孟松柏,去給孤搬把椅子來,孤要在這歇會兒。”李從璟笑容平淡,“至於府尹,就跪著吧,孤甚麼時候心情好了,自會叫你起來。”
孫芳傳”
他暗自咬牙,心說你也太無恥了些。
李從璟坐上高腳椅,翹起二郎腿,忽然覺得少了點,於是問孫芳傳,“孤來這麼久了,為何不見有人上茶?難道令郎動輒能拿出百金,而府尹卻窮得連待客之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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