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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矩接到的緊急軍報,便是李紹斌率軍來攻的訊息。
聞聽此言,李仁矩不驚反怒,拍案而起,他本武將,卻蓄有長鬚,震動之下長鬚抖動,不知是該謂之滑稽還是威嚴,振奮道:“來得好!原先本帥還需得費工夫,提勁旅奔波百里,往梓州與之戰,如今李紹斌卻是自個兒送上門來,倒是省得本帥勞神費力。來得好!我保寧軍正好為朝廷擊此頑賊,好叫他血債血償!”當即擂鼓聚將,商議迎戰李紹斌之事。
今歲夏,李紹斌為反擊朝廷在蜀中設鎮之舉,招募了許多青壯,皆以字刺面,發給兵器卻不供應糧草,將其驅趕至閬州、果州、遂州,逼其剽掠兩鎮,給三州造成不小損失,是以李仁矩言“血債血償”。
諸人來到時,定眼一看,李仁矩大馬金刀高居帥位,去了儒袍,披了甲冑,配了腰刀,睥睨堂中諸人,神色莊嚴,竟有幾分不怒自威之勢。
他這番做派,委實讓人心頭一緊,雖說李仁矩平日裡也非易與之輩,任性偏頗,常有矜持之氣,但總體還是頗為溫和的,估摸著是為客將、客省使久了,注重儒雅風儀,今日這番架勢,出人意料,與會眾人,議論紛紛,各有猜測。
李仁矩對堂中諸將、幕僚的交頭接耳視若不見,唯獨看向那遲到之人,沒有預兆,陡然厲聲大喝:“軍法使何在!”
眾人驟聞喝聲,俱都一怔,停下話頭,齊齊看向李仁矩。
在做一位武將起身,抱拳道:“末將在!”
李仁矩目不斜視,“本帥擂鼓聚將,三通鼓畢,而有未至者,依本帥軍法,該當如何?”
李仁矩聲色俱厲,那軍法使不敢怠慢,偷偷瞥了那位遲到的指揮使一眼,忙道:“杖責三十!”
“好!”李仁矩用力一拍座椅扶手,“來人,將此人拖出去,杖責三十!”
“大帥”遲到者一臉不明所以,直到甲士來架他,才終於確信眼前發生的是事實,當即就要求饒。往日裡,這樣的事他並非沒有做過,不過因他是李仁矩心腹,李仁矩向來斥責兩句了事,何以今日如此?
“休得多言!”李仁矩卻不給他求饒、辯解的機會,大手一揮,再也不看這人。
堂中諸將、幕僚,見此情景,心知必有大事,心思靈活或是訊息靈通些的,心裡已然有底,臉色都不大好看,又見李仁矩如此做派,分明是在為緊隨其後的打算做鋪墊,仔細一想,不難明白李仁矩要做什麼,心裡不禁陣陣發虛。
發虛的不是個別人,而是很多人。
因知要與東川軍交戰,而有這種反應,卻是有原因的。
一言以蔽之,敵強我弱。
敵強我弱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兩川兵將,精銳多是郭崇韜伐蜀時留下的,士卒悍勇,將領奮發,不可小覷。其次,朝廷在蜀中設保寧軍,雖說也有從京畿之地加派將士,畢竟少數,千人上下,軍隊主要還是節度使自行招募,而李仁矩並不長於軍事,委實沒有完成好練兵的任務。再對比孟知祥、李紹斌,兩人可都是一時之選,高下立判。
李仁矩將眾將神色看在眼裡,見諸人皆正襟危坐,不再交頭接耳,感覺大好,自認為這是軍威已立的表現,他雖不長於軍事,臨戰之前,主帥豎立威信的必要性,卻還是知曉的。
見目的已然達到,李仁矩不再猶豫,將緊急軍情給眾人說了,不等諸將、幕僚說話,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穀雨時節,朝廷計議,在蜀中設鎮,以遏兩川,此國之大計也,幸得陛下信任,託此重任於我,自入蜀中,每每憶起陛下之厚望,殷殷囑託之狀,無不百感交集。仁矩本不才,自領閬州,夙興夜寐,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未敢有片刻鬆懈也!”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朝廷詔令下達,大義在前,正我輩奮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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