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一 軍堡軍堡何安在 邊境邊境局若何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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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這一幕，立即被震驚的不出話來。跪在地上，雙手撐著牆的人已經死亡，但他哪怕是死，也沒有倒下，他背後的土石，壘起了一座土山。他的衣袍幾乎都被燒焦，露出裡面的焦黑的面板、骨頭。

不同於床榻前了結自己生命的軍士，這個人，臨死都沒有放棄掙扎，而他掙扎的目的，只是為了胸前那個人。

馬懷遠和馬刀等人，在短暫的震驚過後，連忙心翼翼而又極為迅捷的幫手，將那個捲縮在牆角的人拉了出來。

這是個面容尚有些稚嫩的少年，黑乎乎的臉上看不透徹本來面目，他眉頭緊皺著，似乎在忍受某種莫大的痛苦。

“救人！”

馬懷遠和馬刀不知道這人是誰，他們將他抬出來，為他治傷的時候，抬頭的馬刀，看到這人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

馬刀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黃昏的太陽。

他躺在擔架上，已經遠離了倒水溝軍堡，斜陽西下，溫煦的陽光在山間流淌，四野都顯得安詳平和。然而，馬刀卻感覺到寒冰，感覺到痛徹心扉的疼。

他睜開眼只是一剎那，這一剎那，他想起了大火中最後的場景。

周婁葑將傷重的他報到堡子裡，將最後一水倒在牆角，周全本能的抗拒這樣的舉動，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一丁兒力氣做什麼。

在最後，土石落在跪在他面前的父親乾瘦的身板上時，他的父親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過，然後祥和笑了笑，了他今生最後一句話。

他：“以前都是你們保護我，現在，我要保護我的兒子。”

周全眼前再度陷入黑暗，他偏了偏頭，再次昏迷過去。他不知道，他眼角的淚，一直在不停流淌。

馬刀一直在看著周全，他看到了對方睜眼一剎那，目中深入骨髓的哀傷。也看到了周全眼角的淚，他不知道為對方獻身的人是對方什麼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最愛他的人。

……

中間又迷迷糊糊醒來幾次，記憶中還喝過一些稀粥，再度神志清醒的掙開眼，周全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子裡，屋子不，但陳設簡單，明亮的光透過窗子照進來，讓周全看到了屋中坐著的人。

“這是哪兒，你是誰？”馬刀聽到床榻上的人出了聲。

本在擦拭橫刀的馬刀立即放下刀，跑到周全窗前，驚喜不，哈哈大笑道：“你子真是命大，傷這麼重都能活下來，嘖嘖，不得日後是個人物！”

完，才想起對方的問題，馬刀道：“這是薊州城刺史府，我是馬刀，救你的是薊州新任刺史馬懷遠——那是我哥。”

“堡子呢？堡子裡的人呢？”周全一句話，將馬刀從喜色中拉回沉重。

馬刀沉默了一會兒，“倒水溝軍堡已經毀在大火中了。當日我隨刺史大人巡邊，本在野外宿營，是看到你們那裡燃起的大火，這才趕過去。堡子裡……沒有其他活人了，我們安葬了他們，只救下了你。”

完這些話，馬刀看到周全腦袋偏向裡側，他知道，那是周全不想自己看到他流淚。

馬刀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以來，契丹遊騎奇襲了薊州邊境許多堡子，你們倒水溝，已經是沿線僅剩的堡子了，本來我和刺史是要通知你們撤離的，但沒想到，還是去晚了一步。”

周全緩了緩神，問馬刀：“契丹遊騎突然大肆攻打邊境堡子，還是用這種雷霆手法，分明是意欲控制邊境線，莫不是邊境將有大戰了？”

“這個倒是不清楚。”馬刀搖搖頭，他想了想，還是道：“如今契丹國內，耶律阿保機正率二十萬大軍親征渤海國，按理契丹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大唐用兵的，但契丹在邊境的這一系列動作，若不是為了準備大戰，的確不過去……算了，你好生歇息吧，這些事，待你養好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