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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軍大帳回到自己的營帳,李彥超同樣召集部將安排明日攻城任務,諸事議定之後眾位部將散去,唯留一人。此人年紀與李彥超相仿,難得眉宇間氣質都有幾分相似,不是別人,乃李彥超親弟符彥饒。

帳中已無人,符彥饒尋一處坐下,放鬆了身子,望著符彥超輕笑問:“明日攻城,南北門同舉,盧龍軍與百戰軍不分主次,李從璟如此安排,大哥以為如何?”

李彥超沒坐,在帳中來回踱步,右拳無意識的輕擊左掌,尋思片刻方道:“見到軍帥之前,我確實擔憂他對百戰、盧龍兩軍分而視之,畢竟百戰軍乃軍帥根基,起初不過區區三千人,轉戰逾年,歷經數次大戰,方有今日之相,軍帥豈能不親之信之?盧龍軍則不同,與軍帥素無瓜葛,便連協同作戰也無,軍帥北上擊契丹,但逢大戰惡戰,會否懷有偏心,把盧龍軍用作刀子使,苦活累活盧龍軍來做,甜頭讓百戰軍,如何能不擔心?父親身體每況愈下,如今李從璟忝為幽雲防禦使,日後接替父親坐鎮幽雲已是明事,到那時盧龍軍在幽雲是何種地位,讓人憂慮。”

與李彥超五大三粗的外形不同,符彥饒風度容貌俱佳,有翩翩公子之態,他笑道:“正因此,進入平州前我才建議你,但有戰事不妨爭先,但有難事不妨攬肩,平州守軍不多,攻打看似簡單,實則並不易取,頭陣之責必致不傷亡。但李從璟今日軍令,無疑是將頭陣之事抹去,將艱難平攤到了百戰、盧龍兩軍身上。既如此,大哥以為李從璟如何?”

李彥超沉吟道:“軍帥此舉自然公正。不僅如此,前日攻昌黎、襄平之戰,軍帥之令亦無不妥。就目下而言,軍帥對百戰、盧龍兩軍,似是一視同仁。”

符彥饒頭,“若是李從璟有意重盧龍軍而輕百戰軍,我反倒是會疑其不安好心,但他雙手端平,我已無疑慮。”

符彥饒此言甚為符合李彥超心意,他道:“大戰在即,且戰且看。攻平州是場大戰,平州攻下後更不缺大戰,你我早作準備吧。”

符彥饒起身,告辭離帳。

李從璟從夢中醒來時,天色尚早,他起身穿衣著甲,掀帳走出大帳,抬頭望見夜空深邃如海,繁星如螢,一陣夜風從他身旁掠過,有些涼意。大營中燈火通明,營帳星羅密佈,一眼望去如一幅鋪成開的巨大畫卷,有朦朧模糊的炊煙在其間嫋嫋升起。一隊巡邏軍士從李從璟身旁經過,將士們停下腳步行禮,見李從璟沒有指示,又邁步離開。

李從璟望見對面的平州城頭同樣亮如白晝,火把在黑暗撕扯出一片光明,火影下平州守軍戒備森嚴,城牆上依稀可見的狼牙拍、床弩、叉杆等器械輪廓冰冷。在帳前靜立片刻,營地中漸漸喧鬧起來,將士們從帳篷中現身,開始進餐。各種戰前準備工作在各處開戰,黑夜平靜的面紗悄然滑落,這意味著大戰要開始了。

辰時前,大軍已經在營外擺開陣勢,投石車、尖驢車、巢車、雲梯等攻城器械都到了指定位置,依照章法鋪陳在各處,雖無交戰聲,氣氛已格外莊嚴肅穆。遠天的顏色由黑至灰至青再至百,太陽尚未露頭,已有晨光從雲層中潑灑下來,將營前兵甲嚴整的軍陣照得清清楚楚。

離開營地,李從璟在杜千書、丁黑、耶律敏等人跟隨下,踩著木梯一步步踏上高聳的望樓。望樓高達數丈,甚至比平州城牆還要高上一些,憑欄而望都能看到平州城牆後的街、坊。至於城頭馬道上或靜立、或奔走的軍士民夫,都如螞蟻一般,落在李從璟眼裡。

望樓旁的樓車上,旗官緊握令旗面向望樓,靜靜等待李從璟發令。望樓和樓車下,擺開一排高架軍鼓,更有一隊號角手手持號角而立。此時戰場還是靜默的,將士們握緊自己的兵器,目視前方,等待軍令抵達,大戰開啟的那一刻。

辰時。

“攻城!”李從璟在望樓上,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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