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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死,只要在將來數年內隨便叫一個新醫生來扶脈,而對方醫術又還不錯的話,那麼很輕鬆就能知道是服用了某虎狼之藥的後遺症,然後倒推到夏天的那張方子上。接下來再查個檔看下到底都是誰開的方子,好了,太后好心辦壞事,直接導致皇帝身染痼疾,估計威望是要下跌了。但她畢竟還是皇帝生母,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被追究什麼責任,接下來要倒黴的就是明知此方風險,仍然為了自己性命開方的眾太醫,以及已經預言過皇帝現在的症候,然後居然沒有上報的劉太醫。
而最諷刺的是,徐循隨便想想也懂,若是將來事發,劉太醫作為其中唯一一個觀點正確、態度正確,醫術看來也相對最高明的太醫,可能結果反而最慘。畢竟他居然把一群太醫心照不宣的事情說破,因此眾太醫若被治罪,肯定第一個恨他,而太后也難保不遷怒於劉太醫——‘明知如此,你不早說?’,上峰和同僚都恨他,即使法不責眾,沒有眼中後果還是繼續當差,以後劉太醫如何在太醫院混?當然了,要是運氣差一點,大家一起抄家滅族的話,他也絕對不可能獨善其身的。換句話說,只要事發,他無非就是怎麼死的問題而已。
“這都什麼事啊!”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見劉太醫猶自長跪未起,便道,“劉大人,我也和你說實話吧,大哥在一日,我自然能保住你,若是大哥去了——”
其實如果皇帝現在去世的話,那倒又好說了,急病暴死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再說死了沒脈搏,也不可能找仵作來驗屍。此事就真正地死無對證了——徐循腦中,忽然掠過了不好的猜測,她頓了頓,便問,“這一次來的太醫,除了冉太醫以外,是否都是上次那些人?”
短期內,太醫院裡最優秀的人才大概也就是那些了,這一次來的人還比上一次要少,因為病不是很急,劉太醫面色端凝,緩緩地點了點頭。徐循又問,“上回的醫生都有誰?居何職?”
劉太醫緩緩地說了十多名醫生出來,大約是涵蓋了太醫院權力的上層,畢竟若醫術不行,在太醫院也很難混出頭。徐循再想想冉太醫的口徑,以及那晦澀的脈案,心裡忽然湧起了一個極為荒謬的猜測,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難道?這、這不可能吧……
剛才劉太醫面現遲疑,她便把馬十打發出去,和他單獨說話,馬十是個有眼色的,清完場估計沒打算回來,反正到現在都沒見人影。徐循現在,連悲傷都不敢有,她屏著呼吸,簡直都說不出話來:那可是皇帝啊!為了將來的風險,為了、為了自己的富貴,這群大夫,難道還能瞞天過海,難道還能——難道就不怕——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古以來,治病都是最難說的事。瘧疾畢竟是很難死人的病,十個裡也就能死一個,再加上方子明顯過分中庸,太后氣怒之下,才會說出‘治不好你們也別想活’的話,事實上比如昭皇帝也是暴病而死,文皇帝最後也是病死,伺候的太醫也都沒有治罪。畢竟必死之病人家也只能盡力救治,活不活那不是醫生說了算的。這一次皇帝頭痛心痛,太后甚至都沒太重視……若是所有診治醫生都是心照不宣早有默契,那,陰死個把病人,又有何難?藥毒不分家,為名醫者,要不留痕跡地害幾條人命,只怕也不算難吧?要不是劉太醫把這事和她說穿了,誰能想得到今日之事,和夏天時太后的一句話有直接關係?
別緊張,她不斷地安慰自己——別是想太多了,這件事也還有許多疑點,這十多人如何能夠齊心?哪怕只有一個人良心不安……
這個良心不安,還願意為病人爭取幾句的人,現在不就正跪在她身前嗎?別的大夫,也不能說沒有醫德,起碼當時在太后的威脅下,為了自己的性命是已經不顧病人的身體了,如今又如何能指望他們為了自己的性命去竭力救治皇帝?而且歸根到底,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們——可不怪他們怪誰?要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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