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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臣跟前還有什麼體面可言?徐循心裡方感到王瑾處事的老道,她考慮了一下,便以商量口吻低聲說,“惡瘧也是瘧疾,我看斷不至於就差這麼半日了,老孃娘是哀痛太過,方才服藥自然睡去的,就不要叫醒了吧,等她醒來以後,我們過去回稟也行的。王伴伴你覺如何?”
王瑾細聲道,“娘娘考慮得是。”
徐循也很佩服這幾位大人,他們三位明明都看到她了,但到剛才為止都是視若無睹,眼裡就好像沒這個人。現在王瑾過來請示她了,發話的老臣眼裡忽然就有她了,王瑾剛一走出屏風,他就咄咄逼人。“下官冒昧,敢問屏後何人?”
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情況特殊,徐循都不可能和文臣處於一間屋裡,現在她也不可能貿然出聲和文臣們交談,還是王瑾代答,“皇貴妃娘娘也。”
發話大人面色頓時一變,他雖然還跪在地上,卻是直起上半身,怒視屏風道,“皇貴妃娘娘可知,高皇帝有言:宮人內侍不得干預政事?”
這句話只比怒罵好一點點,基本上就是在大巴掌打徐循的臉了,翻譯過來就是:老爺們現在在說外頭的正事,你一個宮女子來摻和什麼,我們來不來乾清宮侍疾,這是你能管得了嗎?
理是這個理沒有錯,徐循的確管不了,她今天都不應該出面接待這三人,不管皇貴妃的待遇有多靠近皇后,她在實際上又得到過多少接近皇后的殊榮,甚至‘視同副後’這四個字都落在了文書上,但只要帶了個妃字,她就永遠都沒資格代表皇家出面。起碼在頭頂還有皇后的時候,她沒有,今天在這屋裡的若是皇太后,那沒話說,必定是一言九鼎。若是皇后,也沒話說,皇帝敵體,老孃娘身體不適,她來做主是應該的,可是她皇貴妃,她就沒有這個身份來代太后、皇后決定,大臣是否應該進乾清宮侍疾,這就是不容混淆的嫡庶規矩。不論在日常生活中,這個皇后過得有多麼不如意,而寵妃又有多囂張,在這樣的場合,大臣眼裡只會有這個禮法正統立下的皇后!
但……理是這個理,不代表發話大人的態度就一定要這麼不善啊。徐循都快鬱悶完了:大家都擠在皇帝跟前,她和王瑾說話的時候又沒有把聲音壓低太多,她不信這三人連一句話都聽不到。她又沒有做主答應或者回絕,就是拖半天而已,他連這都接受不了,啥意思啊?難道連這點決定權都不給後宮了,如果不是硬逼著進去叫醒太后,就要先在這屋裡等著,造成侍疾的既成事實?
這兩個人相處,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勢的流轉和對比雖然說不清道不明,但又非常重要。其實在後宮的生活,就完全體現了這一點,胡氏、孫氏,又或者連太后也算在內,她們要掌握的無非就是這股大勢而已,現在這些個人矛盾都可以被放在腦後了,徐循覺得自己就代表了後宮的臉面——而雖然她之前根本沒有鬥爭的心思和意思,但在鬥爭意識如此強烈,搶佔高點的心思如此明確的老大人刺激之下,無名火也不由得一騰就燒了三尺高。
“說話的是西楊大人嗎?”她發話了,直接從屏風後問王瑾。
王瑾好像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表情木然地答道,“回娘娘話,是工部尚書楊勉仁大人發言。”
“哦,原來是東楊大人……”徐循頓了頓,又和聲說,“東楊大人聲音能小點嗎?大哥正熟睡呢,可不能驚擾了。”
就兩句話,東楊大人剛凝聚起來的氣勢頓時就是一挫:雖然沒有內閣首輔這個明確的職位,但西楊大人不論是名望、權柄、資歷,都是三楊中最深厚的一位。在這樣的場合也可以視作文臣領袖,徐循第一句話的意思說白了就是:這麼叨逼叨,還以為你是老大呢。
至於第二句話就不必多說了,皇帝在睡覺,你大聲吵吵是什麼意思?心裡還有沒有恭敬和孝順了?這兩句話說出來,東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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