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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事剛出來時,必然伴隨著一定程度的忙亂,而且肯定是大事傳的快,小事傳的慢。比如說很有可能,這個宮女昨晚領命要送梨,但因種種原因耽擱了,今早便先領了梨子送來。卻沒料到一大早清寧宮那裡就出大事了,徐循並沒太當回事,還張羅著要往清寧宮過去呢,倒是趙嬤嬤眉峰聚攏,在旁說了一句,“老孃娘此舉,似有深意呀?”
雖說對文廟貴妃的感情有幾分複雜,但人心肉做,從進宮到現在,十幾年的交情,畢竟勝過和別人幾分,徐循現在還沒難受起來,就是很震驚、很渾噩的狀態,聽到趙嬤嬤說話,愣了一會,方才恍然大悟,她不禁怒道,“她——她——”
‘她有病啊’這句話,礙於太后身份,到底未曾出口,但她心底卻是來來回回將這話滾了好幾遍:送枇杷是暗示裝病,而且還指明瞭要裝咳嗽,送梨子自然也是一個意思。太后這是讓她裝病就裝到底,連文廟貴妃的喪事都不必參加。
若是換做別人的喪事,不參加也就不參加了,徐循雖會有遺憾,但卻也不會氣成這樣。但文廟貴妃和她關係特殊,乃是當年對她另眼相看的老領導……她的喪事,徐循就是病了,只要沒死,也要過去露個臉的。更何況現在知道她在裝病的人也為數不少,若是她連臉都沒露,別人會如何看她?更別說不去送文廟貴妃,她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她的倔脾氣上來了,混著悲痛,更是理直氣壯勢不可擋,“嬤嬤,你多想了,老孃娘怎會如此不識大體,只怕是兩廂出了誤會——這事,我肯定得去。”
趙嬤嬤嘀咕了一句,“您是不知道,如今宮裡都傳成什麼樣了……都只說是您病了,方才漸漸有平息的勢頭,若您現在露了臉……”
徐循不解其意,“你這莫名其妙的說得都是什麼。”
“娘娘您的那幾條,早已經在宮中傳開。如今宮裡多有人說是老孃娘不願首肯,才奪了您的權去,”趙嬤嬤也就壓低聲音,給徐循分析厲害。“只是這話終究沒真憑實據……”
徐循明白過來了:她身體康健,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肯定是瞞不了人的。就是現在,因為剛跑動了一會,臉上還紅潤得很呢,就是化妝都未必有用,這些年在宮裡,病人她見得多了,和正常人的區別,絕對不只在臉色上。
文廟貴妃薨了,這場面還能小得了?滿宮裡主子加宮女,不知要有多少人過來,她在人前一露面,肯定就坐實了宮中的猜測——這本來也就是事實,這對太后在宮裡的名聲,肯定有不小的影響。不管她地位再尊崇也好,悠悠眾口,也不會因此對她就寬減半分。尤其是這種牽扯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可不像是從前高層之間的更迭和鬥爭了,那些事,大家當個熱鬧,私底下嚼嚼舌根也就放開了,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徐循提出的那四件事,哪一樣沒有關係到底下人的生活?休說忘記了,一個不好,太后風評轉眼變差,都是說不好的事。
徐循本來也就看明白了這一點,她從遞上札子的那一天起,便料到即使太后反對,甚至是把她拿下了這個位置,訊息一經洩漏,只要繼任者還要點臉面,在乎自己的名聲,也終究不能不做出些微妥協,只不知道這四個點裡,會選哪個做突破口而已。要不然,她也未必會把太后的暗示當回事,皇帝的暗示都有懶理的時候,況你太后乎?起碼都要先和皇帝商量一番,再做決定。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有意無意間因勢利導,推動出的這個局勢,居然也會作繭自縛,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現在她要自行跑出去和太后對著幹,先不說進不進得了清寧宮,很可能就會弄得太后聲望大跌,妥妥兒地一個‘不憫宮人’的帽子就給扣上去了。
為了做事,她不怕得罪人,但為了得罪人而得罪人,那就沒意思了。再說,後頭還有個孫皇后呢……徐循並不願意在她落魄時跟著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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