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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對皇帝,更是對自己,真的,僅僅是想到上元夜裡她居然對花兒說了那一番話,想到幾個月前她居然會被皇帝的表示,嬤嬤們的輪番勸說所動搖,她就羞恥到了極點,恨不能憑空變出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聽著皇帝熟睡後均勻悠長的呼吸聲,望著他壯實的背影,徐循終究不免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閉上眼,再次試著讓自己入睡。
這樣的日子,終究是要習慣的,習慣是最強大的力量,總有一天,也許她能對他的不願習以為常、視而不見。也許到那時候,日子就又會變得容易許多了。
畢竟,他實在是對她很好,在所有人看來,她都應該滿足,不是嗎?在這宮裡,他待誰比待她更好?
既然所有人都是這麼看的,也許有一天,她也會忽然變得和所有人一樣——人活在世上,總是要帶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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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帝說了不提,而貴妃也真的沒有再提起殉葬的事,那麼殉葬風波的最後一點餘痕,也就這樣悄然消散了開來,日子繼續如水一般往前滑行,皇后忙著籌劃興內學的事兒,惠妃忙著帶女兒,靜慈仙師忙著修道……後宮生活,可說是一派祥和,唯一要說有什麼變動的話,那就是貴妃宮裡需要一個女官來教導點點識字,貴妃親自點名,把在六局一司裡投閒置散的韓女史給要了進來。
經過了一年多的國內生活,韓女史的漢話已經說得很純熟了,並沒一點朝鮮口音,她見到徐循,便感激地給她行了大禮,口稱,“自當日以後,一直沒能面見娘娘,叩謝深恩。”
對一個低層次嬪妃身邊的女史來說,面見貴妃的機會本就是鳳毛麟角,而韓女史的身份又這麼敏感,自然也不會隨便在外走動。當天撞柱風波以後,兩人便一直沒有再相見。韓桂蘭的頭都磕得比一般人要響亮,起來的時候額頭已經是紅了一片,徐循看了,心裡倒有點不忍,便溫言道,“女史何須如此?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小人在權昭容身邊服侍那一段時日,心中也常想著從前的事,當時一心只是不想殉葬,行事多有失態、癲狂之處,”韓桂蘭面露赧色,“倒實在是為難娘娘了,若是易地而處,小人恐怕都要覺得當時的自己,隱隱帶了幾分要挾的意思。還請娘娘明鑑,小人當時實在是急得走投無路——”
徐循也理解她的心情,她打斷了韓桂蘭的自我懺悔,“若我不理解,就不會幫你了。”
韓桂蘭依然是把話說完,“後來想想,其實也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即使做了妃嬪,也可借靜慈仙師之路,往長安宮出家……”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是當時不明白宮裡的人事,後來在昭容身邊漸漸懂得了許多,心裡實在是愧悔無極,覺得十分對不住娘娘。”
看來,是多少猜到了年前自己稱病那段時間的風波,畢竟袁嬪失寵也就是那前後的事,韓桂蘭和她同住一宮,可能從袁嬪嘴裡知道了什麼,再結合一下永安宮忽然稱病的情況,猜猜也猜到,可能就是在殉葬這件事上,永安宮和皇帝有了爭執。
原來幫她,單純只是因為她的勇氣和剛烈,不想殉葬的心思人人都有,但因此不願為嬪妃,享受那預料中起碼持續二三十年的榮華富貴,還有皇帝可能的寵愛,這份心性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了,多少人油鍋裡的錢還要撈出來花呢,二三十年的人上人生活,最後換個殉葬,也許還要大呼一聲好買賣。韓桂蘭不但不願殉,而且勇於表達、勇於爭取。徐循心有所感,就幫了她一把,就算因此惹來麻煩,她也沒覺得和韓桂蘭有什麼關係,更不會在心裡就看重了她。
但今日聽了韓桂蘭的一番說話,她倒是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了,自己和皇帝口角的事,內情未曾外流,她能從袁嬪的言語裡猜到事情真相,起碼心思是很縝密的了,再加上又能坦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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