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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進入河北,連魏博本鎮也幾乎成了朱溫的附庸,因而更不為魏博鎮兵所敬。
魏博牙兵從首任節度使田承嗣時興起,到羅紹威時已近二百年,勢力龐大,驕橫無比,強取豪奪,違犯法令,官員不能制止。牙兵還經常發動兵變,驅逐、殺死節度使。史憲誠、何全皞、韓君雄、樂彥禎乃至羅紹威之父羅弘信等人都是由牙兵推立的,羅紹威本人也是牙兵擁立。到他真正成為節度使後,卻又苦於牙軍以往形成的弊病,雖以財貨收買姑息遷就,但內心仍舊非常不滿。
如此一來,牙兵與羅紹威之間可謂互相不滿,情況著實有些不妙,眼下李存曜打著朝廷旗號前來征討朱溫,魏博在其中應該充當何等角色,關係可謂十分重大,一個“選邊站”就可能是生與死的差別,豈能不慎?
羅紹威當著這五員魏博最關鍵的重將把話說開,朱溫的“邀請”和李曜的佈置,他都不敢隱瞞,然後問:“諸位有何見解,都說出來吧。”
史仁遇是個典型的武將,也是“魏府牙兵”出身,他根本不怎麼考慮羅家和朱家的聯姻關係,直接說道:“秦王如果要來攻打魏博,我輩難以抵擋。”
羅紹威有些不喜,皺眉道:“我軍若是以逸待勞,難道也不行麼?”
史仁遇搖頭道:“自從王師範反了東平王之後,我魏博因與東平王關係密切,因此東面與齊州相鄰的博州頗不安寧,秦王麾下大將陸遙上次為了調開東平王鄆州的天平軍,便曾西跨大河來博州生事。”他輕嘆一聲,道:“當時某麾下兩萬餘大軍,與他七千騎兵對陣,野戰接連兩敗,不得不進城死守。某事後回想,陸遙若非兵力不足,又顧忌博州城堅,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羅紹威面色有些陰鬱,山河營主將左行遷也道:“某剛從衛州而來,別處情形不知,衛州什麼模樣,卻是知道的。現在洛陽以北、衛州以西原本是東平王轄地的懷州已經易主,朝廷左羽林大將軍李筠領左羽林衛和河中鎮兵左右破陣軍三萬餘已經從懷州出兵南下,看來是為了防備東平王從洛陽北渡而去搶佔孟津渡……如今懷州既陷,孟津渡勢必不保,洛陽便不方便直接北渡了。”
李重霸面色陰沉地道:“天下河橋三渡,陝州的茅津、孟州的孟津和蒲州的蒲津。如今還在東平王手上的,只有陝州茅津,可從陝州茅津北渡,對面不遠便是河中,茅津渡北面更是河中軍重點把守之地,甚至他們隨時可以拆橋毀橋,這條路也是不通的。如此一來,東平王北上之路,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這五名將領中,唯一的羅紹威親信只有臧延範,他見羅紹威被說得面色極差,不得不出言解圍道:“河橋三渡之說,頗有言過其實,實則孟津以東,還有滑州白馬,再不濟,就算濮州也能北渡。”
他這話剛說出來,羅紹威倒是頗為滿意,但魏博牙兵主將李公佺卻終於發話了:“東平王雖是節帥泰山,我魏博卻未必是宣武小婿,豈可開門揖盜!”
羅紹威面色一變,語氣發冷:“將軍便是這般評價東平王的麼?”
誰料李公佺根本不把自家節帥這種程度的言語威懾放在眼裡,不陰不陽地道:“朝廷前次討伐東平王時,便是這般稱呼,僕本唐臣,如何能不從聖命?”
羅紹威一眼掃去,卻見自己的親信臧延範眼神有些慌亂,而李公佺、史仁遇、左行遷、李重霸四人,卻都是一臉漠然,當下心中就是一咯噔,暗道:“不妙,他四人手掌兵權,若是我執意順從朱溫,只怕牙兵之叛,就在眼前!”但他心中又委實為難,朱溫不僅嫁女兒給他,而且的確幫了他不少忙,雖說也拿了好處,但雙方畢竟一直互惠互利,交情不淺,突然背叛,於情於理還是有些讓年輕的魏博節度使覺得過意不去。
然而羅紹威是個很會見風使舵的好手,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跟牙將們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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