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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豐,兼麥已向熟;因資為易;向義之徒,必應向赴。若中州震動,黃河以南自當消潰。臣請發青冀七千兵,遣將領之,直入其心腹。若前驅克勝,張永及河南眾軍宜一時渡河,使聲實兼舉,並建司牧,撫柔初附。西拒太行,北塞軍都(居庸關),因事指揮,隨宜加授,畏威欣寵,人百其懷。若能成功,清壹可待。若不克捷,不為大傷。’可見劉興祖吸取了前兩次爭中原而無功的教訓,建議自山東進兵河北,堵塞太行山諸隘口,將北魏遏制在河東以內。若河北底定,則河南自然落入宋軍之手。僕以為,這恐怕才是北魏為之擔憂的一種前景。元嘉七年北伐時,北魏崔浩曾對太武帝分析說:‘臣始謂義隆軍來,當屯止河中,兩道北上,東道向冀州,西道衝鄴,如此則陛下當自討之,不得徐行;今則不然,(宋軍)東西列兵,徑二千里,一處不過數千,形分勢弱,以此觀之,不過欲固河自守,無北渡意也。’在崔浩看來,宋軍若在抵達黃河之後,進攻河北,北魏形勢就很危險,太武帝須親自率軍抗擊,刻不容緩。由此可見劉興祖所言進兵之策可謂極富膽略,且洞悉宋魏對峙的戰略形勢。不過,此策非雄才大略之主不能行之,劉義隆志望、見識均不及此,故未採納。”
李巨川說到此處微微一嘆,才繼續道:“劉家之北伐均以失敗告終,還招致北魏的大舉反擊,尤其是元嘉二十七年的那次北伐,北魏反攻河南之後,大舉南進,兵臨瓜步,飲馬長江,劉宋遂國力大損。”
他這麼一說,李曜便有些驚訝,暗道:“如此說來,南宋端平北伐收復三京之戰幾乎是重演了一次劉宋元嘉北伐收復河南之戰了。”
當時蒙古為滅金,遣使聯宋攻金。宋、蒙聯軍於端平元年正月滅掉金國。根據協議,河南陳、蔡東南之地屬南宋,陳、蔡西北之地屬蒙古。開始南來對於這次聯蒙攻金還比較慎重,滅金之後,宋軍即馬上撤還,增戍江漢地區,以防蒙古南侵。但此後形勢的變化改變了南宋君臣的初衷。蒙古滅金之後,置一漢人為河南道總管,統領河南,蒙古大軍則於當年盛夏到來之前空河南而去,往北方溫涼之地避暑,遼闊的中原幾成軍事真空。這一局面使得南宋君臣頓起僥倖之心。淮東安撫使趙範等人建議“乘時撫定中原,守河據關,收復三京(開封、洛陽、商邱)”宋理宗和右承相兼樞密使鄭清之都力贊此議。宋軍遂在戰爭準備並不充分的情況下於端平元年六月進兵河南,佔領汴京和洛陽。蒙古窩闊臺汗聞訊,即命大將塔思率軍南下。蒙古鐵騎南下,宋軍一觸即潰,根本無法固守河南,迅速敗退而歸。和元嘉北伐一樣糟糕的是,南宋的軍事行動引發了蒙古軍的大規模南侵。次年六月,蒙古軍兵分三路大舉南進。南宋兩川、江淮及荊襄均被殘破。幸賴孟珙、餘玠等名將苦心經營,南宋才得以在東南繼續偏安。
李曜有一個長處,就是比較會總結經驗教訓,他從李巨川剛才的分析聯想到南宋,心中暗道:“看來取得一定影響的北伐,都是從兩翼的經營著手。如恆溫北伐取得一定影響的都是自荊、襄出兵:桓溫先自江陵,經襄陽、入武關,進抵灞上,震動三輔;後又自江陵北進,出伊水,擊敗姚襄,迫降周成,收復舊都洛陽。岳飛北伐也是自荊襄出兵,當時岳飛自襄陽北進,相繼收復穎昌、鄭州、洛陽等地,乘勝進至汴京附近的朱仙鎮,然後準備渡河收復河北。”
李曜由此對李巨川的軍事分析能力又高看了一些,便將自己的想法說與他聽。
李巨川聽完笑道:“僕也以為如此。其實依僕愚見,自東南發起之北伐,在佈局上最能體現出對東南地勢作整體經營的典型戰例,乃是劉裕北伐後秦之戰。”
李曜想了想,這段歷史自己讀過,可惜記得不甚清楚了,便問道:“怎麼說?”
李巨川見他有興趣,自然毫不藏私,道:“劉裕在東晉義熙五年北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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