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外傳 將軍向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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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萍攻打渙洲已有五日，熊烈大火在渙洲城燒了五天五夜，濃重的煙火味和漫天血腥味包圍了三分之二的城村。

哀鴻遍野，屍橫遍野，冤魂遍野……

第六天，荊萍將軍下令將俘獲的渙洲百姓押送進荊萍城，自己騎在駿馬上觀賞了垮掉的渙洲城門許久，也才跟著軍隊回城。

一路上，腳上手腕上綁著粗繩的人成了一條長隊，視線向著隊伍延伸過去，皆是從那生民塗炭之地走出來的。

他們人人臉上無不是歷經滄桑般的茫然，腳步十分緩慢，但荊萍將軍的馬蹄步子更慢，很快這支隊伍就超過了她。

她沒命令士兵催他們快些走，也沒有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只昂首挺胸目視前方。

隊伍裡一個男孩經過了她，他彎腰抄起地上一塊巴掌大的石子，用被粗繩拴著的手朝距自己兩丈遠的荊萍將軍扔去。

石子準確地砸上將軍的胸膛，因為身著鎧甲，砸上時“砰”一聲脆響，石子順著馬背落到地面。

男孩落著淚，面目憎恨不得，對將軍喊道：“殺人魔！你還我祖母的命！還我爹孃的命！”

眾人裡也只有這個男孩這麼大膽了。

士兵見狀就要衝上前對男孩動武力，將軍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反正這群人都是她囊中之柄了，關進地牢裡，日後再拿來洩憤也不遲。

在隊伍後排的一位少女看了眼男孩垂頭喪氣的背影，再看了眼荊萍將軍騎馬的颯爽背影，垂手伸進腰間囊袋，握緊那塊澱柳玉。

荊萍的女將軍，穿上盔甲戰服，不論從何角度看，都毫無女子柔弱之氣，像一匹大力無窮征服領地的惡狼。

日落時分，荊萍城。

俘獲的百姓被一個個請進宮殿內，走到繁華王座之前，讓將軍身旁的燕雪王過目。

燕雪王本名卓之破，是荊萍將軍的貼身侍衛，也是這次提議攻佔渙洲的軍師。

過目本是讓卓之破挑幾個心儀女子享樂，但真正目的是為了從他們被征服而絕望的面龐上獲得享樂。

荊萍將軍坐在王座上，卓之破就站在她身旁。

“人數多，這走幾圈都走不完，一直不見你挑，難不成是想求更好的？”

卓之破哼笑一聲，答道：“將軍在此自然先有權利，微臣不敢妄動。”

荊萍將軍抬起眼皮，用最寒的目光輕瞥了他一眼：“意思是我也需要挑幾個女子納入後宮？”

卓之破並未留意到這目光，還被她的話逗笑了，卻沒有隨意答話：“有何不可？將軍不論男女，只要足己之慾，動心娛目，不必覺得奇怪。”

卓之破說完，還恭恭敬敬地喚了她一聲：“肖將軍。”

荊萍將軍聞言，暗自笑了一聲，像譏諷又像在生氣。

“那將軍慢慢選，臣幫忙把您已經過目的俘虜帶進地牢。”

卓之破對著將軍行了一禮，離開了宮殿。

將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盤算著策略致使她漸漸出神，直到輪到一位少女走到她面前，她驀地回神，盯住少女。

少女同其他人一樣低著頭，頭髮有些許凌亂，所以吸引將軍的並不是少女的臉，而是她的衣著。

雖然她的服飾破舊，同其他人一樣，上上下下沾染戰火的煙，但那塵土之下的色調紋理，與前幾日死在獄中的渙洲皇后的服飾多分相似。

荊萍將軍從王座上站起，肩上的紅披風垂在腳邊，命令侍衛停止帶人，走到那位少女面前。

將軍對她說：“把頭抬起來。”

少女紋絲不動。

一旁的侍衛怒了，作勢要拔劍威脅，將軍抬手製止他。

將軍繼續對她道：“抬頭。”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