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個雷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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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眉頭緊蹙，怔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他努力梳理著猿魔的記憶，終於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倒不是他想多管閒事。

這世上不公的事情太多，他可沒活膩歪，學那包青天專給人伸冤。

只是人有求知慾，閒著沒事總琢磨兇手是誰，浪費時間，影響修煉。

當然，馬六也僅限於琢磨，雙方非親非故，輪不到他當出頭鳥。

但這好魔可不能隨意宰殺，容易沾因果，損陰德。

好人行善事，救人多，會有許多人為他奔命，萬一哪天遇個雄起的天驕，聽聞自己把猿魔肢解了，毛都沒留一根，那還不得手起刀落把咱給咔嚓了？

不像那些惡盜匪徒，壞事做絕，一刀砍了，周圍沒人出頭，反倒拍手叫好。

將猿魔供在案上，擺了果盤和肉類，恭恭敬敬上完香，等候之餘，馬六檢視起今日收穫。

猿魔沒什麼特別的天賦，但修有一門奇特功法。

察氣術。

可以察看人之氣象。

按照其記憶，馬六將內氣運至雙目，半闔微眯，似看非看。

供桌上的猿魔一下變了樣子，身影模糊，周遭繚繞著淡淡的金光，不帶半點死亡之後的屍煞之氣。

“好傢伙。”

馬六心驚不已。

在猿魔記憶中，身泛金光，那是神仙菩薩、大德聖人，了脫凡塵，證得道果之後，才能擁有的氣象。

這猿魔連入道境都沒修成，出了聖人氣象，馬六隻能把他周身金光理解成“功德”。

畢竟人家常年積德行善，超度過許多惡鬼孤魂，有功德金光也不為過。

“這要給人宰了，只怕我這大日如來訣都頂不住反噬。”

人知道得越多，越是迷茫，馬六已有這種感覺，連鐵飯碗都覺得不香了。

在扒皮司這幾年，宰妖多了，攝取眾多妖魔記憶，他也漸漸總結出一些經驗。

肢解好妖，將人家抽筋拔骨，相當於濫殺無辜，心境不暢，修為難漲。

肢解壞妖，為民除害，倒算是做了善事。

可惜壞妖怨氣大，煞氣滾滾，宰多了，怨煞纏身，人容易發瘋，頭腦昏沉，沾染不祥。

總之，扒皮這口飯，裡外沒好處，缺德。

“必須想辦法改善一下狀況。”

馬六暗暗尋思一番，等到供臺上的香火燒完，恭敬朝猿魔拜道：

“長者為上，喊您一聲前輩，小子吃這口扒皮飯也是身不由己，肢解您的屍體，非我所願，還請前輩寬宏大量，不要記怪。”

呼——

一陣微風吹過，不帶半分邪煞，四周牆上的幾盞殘燈也未搖晃。

只是供桌上的點心和水果，突然肉眼可見的萎縮起來，像被鬼神吸走了精華，享受了香火供奉。

猿魔本來盤坐在供桌上，被馬六擺得腰桿筆直，五心朝天，像個悟道的高人。

風吹過後，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像是散了魂魄。

“恭送前輩登仙！”

馬六一絲不苟地拜了四拜，才將猿魔抱下供桌，懷著恭敬心開宰。

他很想看看自己的氣象，究竟黑煞繚繞，還是金光瀰漫。

不求功德加身，只希望不要怨氣衝頂，哪天身上要長紅毛都不清楚。

可惜醫者不自醫，這眼睛往上翻，也只能看見個大腦門。

……

時間過得很快，勞勞碌碌又一天，雷鵬掐著點來收物料。

見馬六沒有為他特別準備“外快”，雷校尉有些不愉。

按照以往的默契，只要妖魔身上有破損的地方，裡面的器官一定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