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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仔細傾聽他口中的真經，實際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
“我是你兄弟，我是你兄弟……”
“……長兄如父，我是你哥馬六，你叫梁五。”
“快快蛻變，快快蛻變，將來哥帶你橫行天下。”
轟隆隆——
老六的魔音在井中繚繞，聲勢浩大，轟鳴著不斷衝向井底，讓正在蛻變的大梁供奉沉睡得格外安詳。
馬六初唸咒時，大梁供奉怒吼沖霄，不勝其煩，每天夜裡恨不得衝出來殺他十萬遍。
後來習慣成自然，大梁供奉聽了只是心煩意亂，懶得再搭理馬六。
反正就算他努力反抗，也逃不出鎖妖井，不管想不想聽魔咒，老六的咒語每天都會按時傳入井底。
等到兩年過去，漸漸的，馬六的話已經從催命魔音，變成催眠曲。
老六若不按時念咒，大梁供奉反倒要在井中折騰，衝上來咣咣砸佛山。
當然，只念咒，沒好處，也是不行的。
馬六每隔十天半月，便摳下一點天王丹粉末，趁著大梁供奉衝上來發狂，從孔洞裡撒下去，餵給對方。
有時還會露一下臉，混個臉熟。
自然界有個規律，很多小動物出生，第一看見誰，便會把誰當父母。
直至最近，這大梁供奉看見馬六，眼裡已無暴戾之氣，但也沒有人類該有的情緒，如同獸眸，不通人性，宛如一張白紙。
馬六像溝通傀儡一樣，把大梁供奉當兇獸來養。
他已做了兩手準備。
養得熟，自然好，多一個大靠山，以後可以在大炎朝橫著走。
養不熟，那隻好對不起，吸乾氣血化成灰，用來提高自己的實力。
他足足唸了一個時辰的咒語，時間日久下來，連他自己都潛意識信了這大梁供奉是他弟弟。
驅散心中歪念，馬六有感而發。
“潛移默化真可怕，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一旦心底認定某些東西，性格成型，鑄成三觀，就再難改變人的思想，除非各種暗示洗腦。”
思考著人性的哲學問題，馬六從懷裡拿出張傲天的信。
這一年，孩子開啟了貪官汙吏的宿命。
如今張傲天已升至正四品，成了順天府丞，位高權重。
這個位置，自然有無數人想與他打點關係。
某一日，家中桌上突然出現一張二十萬兩的銀票，老呱四處瘋玩，沒看住家，不知是誰送的。
尋主無果，張傲天只好找到永安帝上交銀票。
不想，皇帝輕飄飄帶過此事。
“這銀票，你主動上交，足以證明你清正廉潔，不過既然是給你的，那便收下，你府中開支大，蓮香也大手大腳慣了，這些銀子剛好補充你府中開銷。”
收了銀子，那就得給人辦事。
張傲天說，他徇私枉法，放了大獄裡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曾拐賣人口，逼良為娼，害死人家父母。
張傲天說，他拗不過良心，見不得死者家屬求告無門，所以動私刑，讓蘇龍犀把這人殺了。
“六爺，如果有一天，我變成貪贓枉法，不擇手段的人，辜負了你的教導，你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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