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傅喀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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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縣往省城的官道還有官道附近的農田裡，騎上戰馬的八旗兵打足精神應對著周圍一群群的秦軍輕騎。

被中軍親兵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傅喀禪只覺得頭腦發暈，很是乏力。老了，只是騎馬疾馳了幾十里路，都沒有廝殺竟然也會氣力不濟。

擱三十年前，揮著刀片子砍上半個時辰也不至於累成這樣。這幫狗賊，真是難纏啊。

一個時辰前，八旗大隊接近藍田縣城的時候，面對著對方橫在北邊丘陵和南方群山間的一個個小方陣，傅喀禪還讓騎卒們嘗試著貼近了齊射威懾一番，看看有沒有戰機可尋。

要是賊軍如同昔日的明軍一樣，一觸即潰，那大可一路驅趕潰兵，打亂敵軍的佈置，這麼一來敵軍的騎兵定然也大受影響，西安駐防八旗縱然不能取勝，也可全須全尾地撤回滿城去。

可惜，試探下來的效果很不理想。敵軍的裝備還是一如既往地低劣，僅有笨重的床弩能對身著重甲的八旗兵造成一定的殺傷，但是作戰意志卻頑強地讓人咋舌。

兒郎們的重箭射出去，列隊的槍兵一排排地倒下，但就是不肯後退一步。

敵軍戰意堅決，那就很難辦了。縱然集中兵力殺散幾個方陣也起不了什麼大用，不過是徒耗氣力罷了。而且有這個時間，敵軍說不定還會匯聚更多的援兵，加厚包圍圈。

戰場上，體力是非常重要的，八旗兵的裝備要比敵軍豪華地多，但面對無窮無盡的敵人，體力耗盡後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還有武器，這無甲或者輕甲的步卒殺起來是痛快，但刀刃砍到骨頭上一樣會卷。哪怕敵人站著不動，一把上好的鋼刀，幾刀下去也得報廢了。

就像有人吹噓一把加特林就能橫掃古代十萬大軍一樣，難道重機槍子彈無限嗎？難道南無大慈大悲的加特林菩薩就不會壞，不會卡殼，不需要維修保養嗎？難道子彈打出去，槍管不會發熱，不需要更換嗎？

當然不可能。所以一把重機槍橫掃古代軍團只是個神話故事罷了。

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度世人的加特林都做不到的事情，傅喀禪的八旗勇士自然也沒有希望。

無法，只得先用箭雨重創其中兩個方陣，然後頂著敵人的強弩從步兵的間隙衝殺出去，接著就是面對敵人十倍數量的騎兵騷擾，撤退速度一直快不起來。

好在敵人很少有重騎兵，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只偶爾有穿著繳獲的綠營布面甲再套層皮甲手持長槍戰刀的悍勇之士突上前來殺死一些因為馬匹被射死或者脫力而掉隊的倒黴蛋。

無窮無盡的敵騎在前方和兩側呼喝邀戰。

或是用長弓勁弩騷擾，或是在官道撒上鐵蒺藜，讓人一不小心就著了道；碰上掉隊的散兵，也會持長槍過去收割一波；不時有小隊擋在前方，以戰馬以屏障，下馬步射的，大軍衝上去，又列起長矛陣，逼的人不得不轉向。

傅喀禪環顧四周，聚攏在身邊的健兒們不過兩千出頭，剩下的，不是死在了霸水河畔的敵營就是倒在了衝破封鎖的道路上。

興許有一些只是掉了隊或是迷了路，但依現在的形勢看，也基本沒有生還的希望了。這樣下去不行。

傅喀禪心中明瞭。太陽離下山還有些時間，麾下將士們的體力卻所剩不多了。馬匹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八旗兵的甲冑不輕，再加上人的重量，矮小的蒙古戰馬是不可能長期堅持的。

麾下的兒郎們都是一人雙馬，但多餘出來的那匹是馱馬，本身氣力就比不上戰馬，今日又長時間揹負盔甲武器蓑衣豆料之類的武器，剛才衝陣之前為了節省戰馬力氣健兒們又騎了一陣，體力也剩不下多少，難以擔當跑路的重任了。

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了跟敵人對線上，力氣快耗沒了，路程卻還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