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時代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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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可以同舟共濟的同胞成為不共戴天的血仇。

登萊之亂持續了一年多，最後朝廷調來了戰鬥力還湊合的關寧兵，才算打敗了叛軍，把他們包圍在了沿海的登州城中。走投無路的孔有德部乘船逃到了鴨綠江邊，降了仇人。

投奔後金，自是無奈之舉。東江鎮出身的兵丁們，有幾個跟女真人沒有仇怨的？齊元當然也是老大不樂意，想著先暫時找個棲身之地，回頭再找機會逃回東江鎮去。

可是很快，齊元便絕了這份心思。跟在大明時候姥姥不親舅舅不愛不一樣，這支高技術兵種受到了皇太極的高度重視。

孔有德被封為都元帥，沒過幾年，又被封為恭順王。大小將領各有封賞。

而像齊元這樣的大頭兵，也被分了地，又給牛馬、奴隸，甚至還賞了個女真寡婦做老婆。

這些年女真人南征北戰壯丁死傷甚多，留下了不少寡婦，皇太極就把這些人許配給他們用來拉攏這支重要的炮兵部隊。

可憐齊元那會也是二十多歲的人，擱在明朝那是妥妥的大齡青年，卻始終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

僅僅一個晚上，女真寡婦的大白腚就讓齊元再沒了離開的打算。

有房有地有奴僕，老婆又給生了胖娃娃，齊元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

有時候想到父母，只能心中默唸幾句“孩兒不孝，不能給你們報仇了。非是不想不願，實在是沒有這個條件”。

別說自己一個大頭兵了，便說那智順王尚可喜，一家百餘口死於後金，最後不也被逼得投了皇太極。有時候，歷史就是這麼荒謬。

崇德七年，漢軍八旗正式成立，齊元這等早早投奔的遼兵被編入其中，正式成為大清核心統治階層的一份子。

之後便跟著主子們東征西討，入關、戰潼關、駐西安，日子過得也越來越紅火。

有旗田，有軍餉，年節有福利，婚喪嫁娶給補貼，這麼好的待遇，還有什麼好說的，給大清好好賣命唄。

可惜這等好日子在今天就要戛然而止了。齊元好歹是個佐領，這些天也慢慢收到了些訊息。

內蒙、山西、河南諸地的動亂也略有耳聞。開始時他還只當是愚人謠言，可這陝西地界的詭異戰事讓他確認了此事的真實性。

這大清國，難了啊。自己該怎麼辦？戰死沙場，為大清捐軀嗎？

要是國家存續無恙自然無妨。死了老子，兒子還能繼承軍職。

可眼下，這大青果，它藥丸啊。

就算大清國有救，這西安省城肯定也是保不住了。自己在滿城的一家老小可怎麼辦？

投降也不可能。這麼多天了，連敵軍到底是誰都搞不清楚。

要是這賊人真跟十三家那邊有什麼牽連，那自己就算是降了也落不著好。

金錢鼠尾的八旗兵落到這幫人手裡，能求個痛快都算是幸運。

齊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這時候，梯田裡躲藏的諸人聽到不遠處的平地上有人高喊：“上面的人聽著，大秦皇帝有令，凡炮兵降者，賞田二頃，大宅一處。若有頑抗者，西安城破，家眷盡殺之。。。”

招降的聲音在山腳下一遍遍重複。剛才齊元等人拋棄佛朗基炮的時候，秦軍中眼尖的可是看清楚了。

大將軍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活捉炮手。凡能招降敵軍炮手的，許以重賞。

所以雖然齊元等人早就被發現逃進了丘陵，秦軍也沒有驟然上去，生怕驚擾了這夥人，拼命廝殺之下折損了可就不好了。

一直等到前些日子招降的綠營兵前來喊話，秦兵們才慢慢圍了上去，對丘陵上的八旗漢軍施壓，敦促他們早點投降。

這些賊軍竟然也會說漢話嗎？前些日子斥候們抓到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