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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智嘆道:“這數日間,聽聞湖廣士紳多有東來,哭訴漢軍暴政者,本以為不過是個別營伍軍紀不張,行為惡劣,卻不曾想竟是漢皇指使。這些年間,兩湖兩廣數省之地本就屢遭兵災,在這麼折騰一番,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可嘆可嘆!”
說罷,雙手合十道聲佛號。
十幾年的流亡生涯,讓當年“衣紈縠,飾騶騎,鳴笳疊吹,閒雅甚都”的少年變得沉默寡言心事深重。
為了不為滿清效力,披緇為僧,避世著書。
“豈止是湖廣,這兩日間還有些北直隸的鄉紳過宋境南奔而來,每日間哭訴,言及那唐國暴政,說是那軍舟民水的太宗皇帝,竟然仿效八旗,圈地佔田,其所為,與那武皇帝無異。”
黃宗羲說起了應天府的最新時政:“餘初聽聞此事,以為是無稽之談。現在對照而農老弟之言,卻是信了幾分。”
又是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想那漢武唐宗,何等人物,名聲之響亮,更勝本朝太祖,卻不思利民,而行此暴政。端的是讓人意想不到。尤其是太宗皇帝,向來為人君之楷模,竟如此行事。看來史家多有誇大之言。”
這時心情已經平復下來的王夫之卻悠悠說道:“太沖兄有沒有想過,這二位正是如此作為,方能幹出諸般大事?”
黃宗羲一愣:“而農老弟此何意耶?那劉漢暴行害得你背井離鄉,萬分窘迫,為何竟作此言?”
王夫之卻沒有及時回應,只是搖搖頭,復又起身憑欄逃亡遠方寶塔,似乎在回憶些什麼,一直到黃宗羲等得急不可耐,方才回身答道:“太沖兄、這些年來,我與密之兄一樣,在西南數省顛沛流離,受盡苦楚,曾四日不得食,也曾在亂軍中險死還生。眼見著那清廷倒行逆施,剃髮屠城,無惡不作。若以吾少時所學聖賢書,此等不修仁德者,必為天下所厭棄,亡無日矣。可誰曾想這天下事卻如此不循常理。自弘光以降,隆武、邵武旋起旋滅,便是永曆朝廷,也不過在方寸間苦苦掙扎。中間金、李反正,三王出滇,似有一線生機,旋即卻又斷絕。直到那康熙皇帝出盛京,滿清傳國已七八十載,而國勢不見衰微。吾常思之,天下事何以敗壞至此,使外族入中國。”
說到這裡,王夫之卻止住了言語,復又看向遠方,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黃宗羲久等不見續言,便接道:“天下事所以敗壞者,全在於君。專制之君,為天下大害。君王之責,為民興利除害。上位者,或貪婪、或昏庸、或殘暴、或懶惰,而無有所制者,國事焉能不敗。吾以為,當設諸相,分君主之權,避免主君不襯其位,如此,則天下萬民各得其利,國勢自安。”
王夫之轉身道:“吾亦以為當循天下之公,使國家安寧。然如太沖兄所言,只是多幾個宰相便真能使萬民各安其位嗎?君王有私心,宰執又何嘗沒有?便是都大公無私也未必就能和衷共濟。司馬君實和王介甫何等人物,且私交甚密,朝堂之上卻不見一團和氣,天下事也未見得就順遂了。而以八旗之殘暴,屠戮士民,圈佔田土,掠良家以為奴,驅士人以為婢,而能享國近百年,絲毫沒有衰頹之勢,其賊酋更是天選七帝之一,如此卻是為何?”
黃宗羲辯駁道:“奴清所以能延續者,不過是以強力壓服天下,此為君子所不取。天下事,當以利民為本,萬民安居樂業,國家自然興盛。倒行逆施,逞一時之能,必遺禍於日後。”
王夫之搖搖頭道:“太沖兄以為,何為利民?誰為民?是朝堂上袞袞諸公,是鄉間縉紳豪強,還是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貧苦百姓?三十年前,吾三人俱是得利之民,儘可酌酒吟詩踏青賞月。北地的邊民卻沒有這般清閒。餓殍遍野間,三十六路反王煙塵四起,百萬流賊塗炭諸省,十幾年間連綿不覺。而後奴清入關,江南破家者數以萬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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