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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禪房內,自然比外面要避風,可因為沒有暖爐,仍是冷的叫人發顫。

星河不僅冷,還有些心悸,縮著肩膀站在門口,不敢動。

李絕不喜歡這種黑沉沉地,他更想把星河看清楚些。

他的目力極佳,掃見桌上隱約有一盞油燈,便自腰間荷包裡掏出火摺子,點燃了。

暖暖的微光在屋內漾開,讓李絕想起剛才自己隔著窗戶,那點可望而不可即的暖光。

如今這暖光,彷彿就在他手掌心了。

但是就在燈光亮的瞬間,星河卻彷彿受了驚,她趕忙更低了頭,竟是不敢看向李絕。

李絕驚奇地望著她,看她跟個做錯事的小丫頭似的垂頭絞手地站在那裡,他就嘆了口氣。

左顧右盼,望了望屋內,中間一張八仙桌,兩張椅子,後面卻是一張床,上面是現成的鋪蓋。

極簡單的一間供香客休憩的禪房。

李絕在桌邊坐了,轉頭看看星河:“你就打算一直那麼站著?”

星河看了看門,氣息都不穩地囁嚅:“我得回去。”

“擔心那個小崽子。”李絕的目光閃爍,還有一句嚇人的話沒說出來。

剛才在這庵堂內徘徊的時候,他曾想過,索性把那小傢伙帶走。

……可恨,憑什麼他就得那麼辛苦,那小崽子卻被千恩萬愛地。

或許,也是想讓星河急一急。

可到底沒有動手。

“什麼……”星河想糾正他的說法,什麼叫“那個小崽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佑兒是誰的。

可還是欲言又止,只低聲問:“你、什麼時候回京的?”

李絕盯著她,先前以為他躲在供桌底下,就那麼焦急地趕了去……如今把自己引了出來,她倒是不肯靠前了。

防賊似的站在門口,是想隨時奪路而逃麼?

“我是不該回來。”他的聲音裡有了幾分冷意。

星河張了張口,聽出不對,便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

先前在外頭,天黑雪大的,看不清臉,如今李絕坐在光影中,她一下子看見他額頭的那道傷。

頓時,星河的眼神變了,驚急地:“你受傷了?”她忘乎所以,幾乎是小跑地到了桌邊。

睜大雙眼看著那道疤痕,那透著血色的痕,像是刻在她的眼裡,血淋淋的疼。

星河竟說不出話,好像是給那疼弄的窒息了,看看那道傷,又痛心疾首地看著李絕:“說了讓你好好的……”像是責備,也像是疼惜,聲音顫顫地,明明是他受了傷,她卻彷彿比他更疼更委屈。

李絕幾乎忘了自己臉上還有傷,更沒想到這傷還有能吸引人自動上前的效果。

他看著星河,從剛才點燈,他就想好好地看看她。

可她又不願意靠近,還總是埋著頭。

如今總算是如願以償。

因為剛才在外頭呆了太久,發端不免也有些散雪打落,弄的有些溼漉漉的,星河的臉則被凍的格外的白,可是鼻頭跟眼睛卻是異樣的紅。

那是因為方才初見傷心、或是出過淚的緣故。

玉白的臉色,襯著鼻頭跟眼角那光潤微溼、尤顯嬌嫩的輕粉,竟彷彿是給人欺負過似的。

李絕心頭怦然而動。

四目相對,星河看著他發端跟肩頭的落雪,終於探手入袖子裡,掏出一塊手帕,給他輕輕地擦拭拍打。

小心地避開他額頭上的傷,把一些融化的雪水慢慢地抿去,她的動作很輕,讓李絕覺著臉上在發癢。

也許不僅僅是臉上。

他輕輕地握住了星河的手,他的手粗糲帶傷,她的卻如精工玉雕而成,柔若無骨。

李絕的心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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