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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連這個也知道了,星河心一緊:“是。”
“你覺著她彈的怎麼樣?”
“很、很好。”星河心亂,勉強回答:“我不懂這些。”
庾約望著她閃避的神情,忽然轉頭對窗外道:“甘泉,拿三絃來。”
甘管事一頓,又忙答應。
那紅秀姑娘是抱著三絃來的,現成的取來送上。
庾約已經坐了起來,先是掏出一塊帕子把三絃擦拭了一番,抬眸看向星河:“這是為小星河兒彈的。”
星河睜大雙眼,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卻見庾約端坐對面,調了調絃,左手撫著琴頸,右手抱著琴身,跟方才的隨意散漫不同,是很風雅端莊的姿態。
那極長而直的手指微微蜷起,掠過琴頸,在琴身輕輕一撫,絃音便自他的手底流淌而出。
熟悉的樂調,還是那《合歡令》,但跟之前所聽過的感覺又不同。
星河本來不想盯著庾約看的,此刻卻情不自禁地望著他,不是望著他的臉,而是看著他的彈三絃的姿態,尤其是看著他的雙手。
那是極漂亮好看的一雙手,青年男子的手,足有她兩倍之大,手指頎長,像是玉雕成的,又帶著竹節的力道。
他看似隨心所欲般撥弄著那琴絃,但一聲聲響動,扣入人心,倒好象心頭身上有一根弦,在他的肆意撥弄之下,也發出了無法遏抑的共鳴般的樂音。
星河無法挪開眼睛,甚至有些不自覺的緊張。
庾約的手不是在奏樂,倒像是在自得其樂的舞蹈或者……鼓惑人心地引領著什麼。
等到琴音停下,外頭寂然無聲,庾約看了星河一眼,把那把三絃遞了出去。
外頭是甘管事的聲音:“這是我們爺彈的,紅姑娘覺著如何?”
掩不住的笑呵呵的自得。
頃刻,是紅秀喃喃道:“果然奴家是井底之蛙……”這句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裂帛似的脆響,伴隨著許多的驚呼,紅秀髮誓般說:“摔了它,奴家從此再不彈三絃。”
星河在車中,還沉浸在那《合歡令》的樂聲之中無法自拔,聽到那三絃被摔的碎裂聲響才反應過來,一時睜大了雙眼,無法相信。
她想往外看看,目光亂動,卻正對上庾約看著自己的眼神:“庾叔叔……”話剛出口又覺著不妥:“二爺……”
庾約已經又斜躺了回去:“叫叔叔不是挺好的麼?好端端地又改什麼?”
星河怔了怔,庾約淡淡地說道:“不必理她,青樓女子欲擒故縱的伎倆罷了。”
“可是,她彈的很好,從此不彈倒是可惜。”
“這些鬼話你也信?”庾約的眼中透出幾分譏誚的笑。
星河不敢再說了。
馬車緩緩地又向前而行。
星河有點口乾舌燥,竟不知說什麼好。
庾約道:“你覺著我彈的如何?”
星河勉強道:“好聽。”
“敷衍,”庾約挑唇問:“怎麼個好聽?”
仔細想想,星河道:“我也說不明白,好像比舊時堂所聽得多了點東西,又說不清是什麼。”
庾約望著她,少女的肌膚晶瑩微光,細看好像是有絲絲的汗意。
眼神變了變,庾約微笑:“你想學嗎?”
“啊?”星河愣住:“學什麼?”
庾約道:“樂器。”
星河有些窘:“我想學的可多呢,不過都學不起。”
“那就還是想?”庾約笑看著她。忽然道:“甘泉。”
不多時,馬車外甘管事來到:“爺叫我有什麼事?”
庾約轉頭同他吩咐了幾句。
馬車緩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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