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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大媽說:“哎喲,這也太不小心了。”
熊碧雲很慚愧,說:“人家說小孩子頭上沒骨頭,不能摔,摔要摔壞的。我生怕她摔壞了。”
範大媽說:“是的呀。”
熊碧雲說:“可是她也沒哭,就是當時哭了一會。你說我要是真把她摔壞了,兒子媳婦會恨死我的。只盼沒事就好了,你可不要告訴他們,不然要鬧的,說我這麼大個人,連個孩子都帶不好。春狗他爸要打死我的。”
範大媽說:“哎,你莫怕,她沒哭,應該沒事的,我拿點酒給她揉揉,早點散了,別讓他們看見了。”
熊碧雲得了範大媽一番安慰,心裡總算安了一些。
她給楊鑫戴上帽子,離開範大媽家。
楊鑫不哭不鬧的,熊碧雲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小孩子受疼了。
抱著楊鑫去了大隊小賣部,她從隨身帶的手絹裡翻出五毛錢來,買了一瓶娃哈哈。她用吸管,將娃哈哈的封口戳了個洞,把奶瓶子塞到鑫鑫手裡。這小丫頭可聰明,拿到就知道是吃的,自己就抱著奶瓶咕咕咕喝了起來,喝的嘴上一圈白的奶漬。
熊碧雲看她喝的很歡,心裡很滿足,總算沒有先前那麼愧疚。
第9章 弱者
熊碧雲最近常常會想到死。
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糟糕了,死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其實這幾年過的不錯,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死。上一次自殺還是在二十年前。自從兩個兒子都結了婚,唯一的女兒秀英出嫁,她便越發感到孤獨無助。強烈的痛苦無處訴說,她便又想到死。
熊碧雲至今一共自殺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二十五歲。
楊文修打她。
楊文修經常打她。自從十七歲結婚,除了第一年沒捱打,之後便經常捱打。不是打就是罵,厲聲呵斥,她見到丈夫就像見了鬼,大聲不敢出,大氣不敢喘。
丈夫比她有文化,比她有本事,她不敢反抗,只能忍著,躲著,怕著。但是那一次打的太狠了,楊文修直接將她踹在了地上,先是猛甩巴掌,而後上了腳。手腳不夠發洩了,又從柴火堆裡找了一根黃荊棍子,足有三四公分粗,他拿在手上,就跟打牛似的,抽了她整整一個小時。
三個孩子,像三隻小狗似的,齊齊趴在窗子口,爸爸呀,媽媽呀,哇哇呀,哭的陣仗滔天。她疼得很啊,被打的滿鼻子滿臉血,骨頭都要斷了,不知道這痛苦要持續到啥時候。她受不了了。她拼盡全力爬起來,跌跌撞撞衝出家門,跑去村頭的大水庫,毫不猶豫,一個猛子就紮了進去。
自然是沒死成,全村出動,將她從水裡撈了上來。
那年她二十五歲。大女兒秀英剛八歲,大兒子春狗五歲,小兒子猴娃才三歲。事後醒來,她其實有些後悔。她死了便死了,三個孩子沒了娘要遭罪了,才這麼大的小孩子,以後日子咋過。
家裡苦啊。
楊文修在外縣教書,一個月也回不來一次,掙的錢自己花了,也不給家裡寄一分。她在村裡,要種地,又要到大隊上工掙工分,一個人忙不過來,只能把三個孩子鎖在家裡,讓姐姐秀英帶兩個弟弟。可就是這樣也難啊,一個人掙的工分供不過四張嘴吃。別人家裡一天吃三頓飯,她帶著孩子,只能一天吃兩頓水光光的清湯飯。她把湯裡的米都留給三個娃,自己喝湯,每天餓的打晃,兩條腿都站不穩。就是這樣,孩子還是天天喊餓。秀英年紀大,懂事一些,餓也會忍著,還會幫媽媽做事,但春狗和猴娃還很小,每天餓的伸長了脖子。一看到對面院子,他二爸家裡開飯,兩兄弟就趴到視窗去看,眼巴巴的望著。他二爸家條件好,是大隊的隊長,經常有乾飯吃,有時候看到兩個侄子可憐,就給他們端一碗,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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