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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來,挨在船頭,一對若閉若開的眼凝視著雙修夫人,淡淡道:“本人一生以酒當茶,卻從未有過以茶當酒,何妨今夜一試。”
雙修夫人聞言,喜孜孜地臺起垂下的俏臉,恰好與浪翻雲的眼神短兵相接,呆了一呆,不能控制地俏臉通紅,直紅出輕紗外,連浪翻雲也看到她粉紅的小耳。
她藉著轉身煮茶的動作,避過了這使她無限腆的一副,如此嬌態在這成熟美女身上出現,分外扣人心絃。
風帆順江而去。
浪翻雲長身而起,代替了雙修夫人的舵手職務,操縱著船向。
江風迎面吹來。
波光萬道。
不久,雙修夫人捧著一個茶盤,盛著一小杯茶,來到浪翻雲前,微微一福,獻上香氣四溢的清茗,以茶寄意。
浪翻雲一把接過,將茶送到鼻端,悶哼道:“這酒真香!”一揚手,將茶撥進張開的口內。
雙修夫人見他說話的語調和內容,都有種天真頑皮的味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小女兒般惹人憐愛。
浪翻雲古井不波的情心不由一動,生出一種無以名之的溫馨感覺,像一些古遠得早已消失在記憶長河裡的遙久事物,迴心湖。
深藏的痛苦不能自制地湧上來。
他記起了初遇惜惜的剎那,那種驚豔的震,到這刻亦沒有停下來。
若沒有那一刻,生命再也不是如現在般美好,生前的惜惜,美在身旁,死後的惜惜,美在夢中。
浪翻雲仰望天上的明月,哈哈一笑道:“我醉了!”
雙修夫人聽出他語氣中的荒涼悽壯,忽地低頭舉手,就要解開臉紗。
當她手指尚未碰上釦環,浪翻雲淡淡道:“你不用解紗,我早看到你的絕世容顏,試問一塊紗布又怎能隔斷我的目光,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
不言可知,雙修夫人就是那貌似惜惜的絕世美女。
剛才雙修夫人在近距離向浪翻雲仰起俏臉,被浪翻雲偷了點月色,加上穿透性的銳目,看破了輕紗內的玄虛。
雙修夫人動作毫不停滯,纖手輕拉,脫去臉紗。
一張清麗哀怨的臉龐,默默含羞地垂在浪翻雲眼下尺許遠處,就像那次初遇惜惜的情景又再活了過來。
就若復活了的惜惜。
浪翻雲心中嘆道上天竟有如此妙手,連神情氣質也那麼肖似。
雙修夫人臺起俏面,勇敢地和他對視著道:“浪大俠或會怪妾身唐突,可是你又怎明白我送你一程後,便會回山潛隱,此後再無相見之期,所以我要趁這時刻,來和你話別。”
浪翻雲心下恍然,正因為她知道自己和他只有‘送一程’的緣分,所*躍”艽*膽示愛,亦不怕浪翻雲誤會她放蕩,勾引男人。
這種沒有結果的愛,別具震撼人心的孤悽美。
浪翻雲一動不動,眼光轉註船首。
龍渡江頭,已然在望。
船一泊岸,他便要趕赴戰場,生死難卜。
她卻要避世隱居,對他不聞不問。
生命是否只是一個惡作劇。
雙修夫人踏前一步,嬌體幾乎貼上浪翻雲,才停了下來,輕輕道:“浪郎!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但有此烹茶侍君的一刻,上天已無負於我。”
浪翻雲想不到她如此勇敢脫,一呆後長笑而起,往江邊跳去。
他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回來道:“公主珍重。”
雙修夫人別過臉,看著浪翻雲消失的身影,低頭道:“你終於知道我是誰了。”假設她不是雙修公主,和浪翻雲怎會只是‘送一程’的緣分。
這有如江潮般湧入心湖的突發愛情,不需任何原因,任何先兆,忽然間墳滿了她的天地風帆放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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