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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斑超脫一切,立地頓悟,由魔人道。她也由苦戀中解放了出來,才有毅然返回靜齋之舉。她的赤足,正代表著放下一切,進入忘情的禪境,絕不是神智出了問題。”
範良極道:“老浪你和言靜庵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浪翻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淡淡道:“每個生命都是一段感人的故事。代表著人在這苦海無邊的俗世間苦中作樂的努力。在大多數時間裡,我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夢幻般地不真實。只有在某一剎那,我們受到某種事物的引發和刺激,精神才能突然提升,粉碎了那夢幻的感覺,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眼前的一切再次“真”了起來,成為畢生難忘的片段,亦使生命生出了意義。”接著沉沉一嘆道:“靜庵三次紓尊降貴來見我浪翻雲,使我生命裡多添了三段難忘的經歷,浪某真是感激零涕。範兄苦苦追問,不外是想知我是否愛上了言靜庵。又或言靜庵是否愛上了我。這樣的答案。範兄滿意了嗎?”
範良極聽著他這番放人深思的說話,和語裡言間傷感之意,沉默下來,不再追纏。
韓柏卻給他的說話挑開了情懷,輕輕道:“自從看到夢瑤在我眼前來了又去了,我忽然對所有人世間你爭我奪的事感到無比厭惡,那都是全無意義的事情。像靳冰雲在聽雨亭寫字,藉字通禪,憑書入道,使生命融和於天地萬物,那才是真正把握到生命,掌握到了這一刻的真諦。”
範良極出奇溫和地道:“你既能有此體會,應為夢瑤進入死關而欣慰,為何每當獨自一人,又或對著我時,都苦喪著臉,不怕令夢瑤失望嗎?”
斡柏雙目立即溼了起來,嘆道:“無論她是成仙成佛,對我這凡人來說。總是死了,再不會回來,仙蹤不再。你這些天不也是鬱鬱不樂嗎?連吵架的興趣都失去了。”
浪翻雲微一揮手,廳內燈火全滅,但由左側窗臺透人的月色,卻逐漸增凝,現出廳內的傢俱和三人的黑影。
一片令人感觸橫生的清寧恬靜。
人和物失去了平時的質感和霸氣,與黑暗融合為一三人各自默思,分享著這帶著淡淡哀愁的平和時光。
浪翻雲摸著酒杯,想起那三個美麗的經驗中第一個片段開始時的情景。
一個月後他才遇上紀惜惜。
那時他對男女之情非常淡泊,最愛遊山玩水,連續登上了五個名山,在一個美麗的午後,他由黃山下來時,偶然發覺山腳處有個青翠縈環的古老縣城,遊興大發,朝城中走去。
他沿著山溪,縱目看著這由粉牆黑瓦的房舍,與黃綠相間的阡陌田園綜合組成的景物,仿似一幅延綿不斷的山水書卷。
縣城入口處有兩行龐然古楓聳立著,際此深秋時節,紅葉似火,環蔭山村,令人更是目眩神迷,沉醉不已。
但浪翻雲卻升起丁一股解不開的悲慼淒涼之意!
每當他見到美麗的楓樹時,他總有這種感覺!
紅葉那種不應屬於人間的美麗,是一種悽哀傷的美麗,挑動著他深藏著某種難以排遣的情懷。
生命究竟是什麼一回事?自二十五歲劍道有成以來,他不斷地思索這問題,不斷去品嚐和經驗生命。也曾和凌戰天荒唐過好一陣子,最後仍是一無所得。
近年轉為遊山玩水,雖是神舒意暢,但總仍若有所失,心無所歸。
這刻目睹楓林燦爛哀的美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心中升起一種無以名之的曼妙感覺。
一把溫柔嫻雅的女聲在背後響起道:“浪翻雲你為何望楓林而興嘆?”
浪翻雲沒有回頭。淡淡道:“身無綵鳳雙飛翼,小有靈犀一點通!是否言靜庵齋主法駕親臨?”
言靜庵的聲音毫不掩飾地透出欣悅之意,歡喜地道:“早知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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