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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朵蓮勁連環發放,最怪異處是先發者緩,後發者速。當攻及徐子陵三處要穴時,恰好不分先後的同一時間印襲到他身上去。這麼連催動勁氣亦快慢由心,確達出神入化之境,令人為之嘆服。
在蓮勁尚木及體之前,炙熱狠辣、凝聚精煉的真氣早襲體而至,天羅地網般把徐子陵籠罩在內,其凌厲處,遠超徐子陵的估計。
若給如此灼熱和充滿毀滅性的勁氣侵體而入,所造成的破壞可以想見。
徐子陵此時悔之不及,在生與此的關口前,嶽山遺捲上的換曰大法,真言大師的九字真言手印,至乎侯希白所說的生中藏死,死內含生的不死印法,這三種與佛門無上心法有關的印契,與出自前代聖僧鳩摩羅什的五百羅漢像,以電光石火的速度閃過腦際,渾成一體。
在呼吸之間,徐子陵兩手結出連串印契,始於不動根本印、接著是大金剛輪印、內外獅子印、外縛內縛印、智拳、日輪、寶瓶。
每結一印,心中暗念真言,精神全集中其上,心息相依,意與神會,體內源自《長生訣》與和氏璧的先天真氣隨著印契於奇經八脈和三脈七輪中作不同方式集結,形成朵朵像盛開鮮花般的真氣。
最後以不動金剛印作結,那亦是換日大法內的脫胎換骨,移日換月後凝固所得的總印契。
萬念俱空。
徐子陵在無人無我的靈空裡,像旁觀者般感到自己無限地擴充套件,此時三朵蓮勁同時印在他左右肩井和眉間輪處。
安隆和尤鳥倦駭然失色,那有人蠢得會不擋不格的硬受蓮勁的?徐子陵臉往後仰,左右肩迅速聳搖。
先是臉土一陣火辣,連忙仰臉,接著蓮勁被眉間輪生出的反擊勁氣,由立體變作扁平,再滑浪般沿臉門生起的氣罩滑卸過去。
”蓬!蓬!”
另兩朵蓮勁被卸去大半後,仍餘灼熱的勁氣侵穴入脈,那種灼痛難當的感覺,令徐子陵差點慘叫。但當然不可如此窩囊,只好口吐真言,一字一字快速喝道:”練日大法!”
不動金剛印倏地轉為內縛、外縛兩印。
體內脈道真氣交戰,早嚴陣以待的真氣對入侵的蓮勁迎頭痛擊,把蓮勁侵上內臟前破得一乾二淨,但兩邊肩井的位置已是灼痛得麻木起來。
安隆和尤鳥倦看得目瞪口呆。
能把蓮勁卸開,尤烏倦自問可以辦到,但必須靠掌勁或拳勁一類的功法,在及體之前施行,如此以臉門去迎擋,實匪夷所思。
而硬受蓮勁,更是驚世駭俗的修為。
由於他們不知徐子陵的夏臉藏在假臉下,見他”臉不改容”的就捱過三朵蓮勁,心中的驚駭,更不在話下。
事實上徐子陵是痛得臉青唇白,若安隆再來一朵蓮勁,保證立斃當場。
安隆和尤鳥倦臉臉相暌後,前者頹然退後,坐回椅內,長嘆道:”換日大法果是不同凡響。昔年嶽兄曾和我提及大法修練上的難題,說無法明白天竺手印的真正作用,現在顯已得其真諦,小弟由衷佩服。”
尤鳥倦眼中閃動著羨慕兼妒忌的光芒,介面嘆道:”嶽霸棄刀不用,功力卻大勝從前,難怪連我都吃了大虧,安隆你今趟無話可說吧?”
安隆苦笑道:”還有甚麼好說呢?”
語氣中充滿苦澀的味道。
徐子陵宜至此刻才能開口說話,不用假裝聲音已是沙啞難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從逐漸復原的兩邊肩井穴傳來的錐骨痛楚,緩緩道:”席應在那裡?”
初更時份。
安隆揭起馬車的布簾,指著對街燈火輝煌的散花樓,向徐子陵和尤鳥倦道:”這是成都的散花摟,邊不負這傢伙在今晚前曾來過兩趟,都是指名找花嫁姑娘,今晚他訂下廂房,我們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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