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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時,風不斷從陸地吹向海洋,到夜色來臨,風又反方向從海洋吹往陸地去。
但在這一刻,風向卻是變化不定。
高麗來的樓船戰艦追至裡半許處,幹住接近。
卜天志神色凝重道:”只要我們能捱到今晚,我有信心可把他們甩掉。”
寇仲訝道:”志叔這麼說該另有道理。我還以為這兩晚月色這麼好,白晝和黑夜分別不大。”
卜天志充滿信心道:”只看風勢的變化,我敢肯定天氣很快變壞,那時海洋就變為暗無星月的世界,波急浪高中,不沉船已很了不起,更逞論追蹤敵人。”
寇仲難以置信的望向頭頂上的萬里晴空,又俯視海上呈條狀的波濤無聲無息透著安祥味兒的你追我逐,浪冠上只有一層細碎的白浪花,道:”希望志叔所料無誤,嘿!我們不會翻船吧?”
想起那趟和徐子陵觸礁的意外,猶有餘悸。
卜天志道:”當風勢轉強時,我們唯一可做的就是調整航向,保著風從船尾吹來。若讓風從兩舷吹來,帆會給吹得打轉甚至翻船,那時我們這艘較小的船,會佔上轉動靈活的便宜,非像現在般被人追得透不過氣來。”
寇仲望往越過中天,正朝西方陸地緩緩下降的太陽,笑道:”志叔有多少成把握拖到天氣變壞的時候。.”卜天志一震道:”半成把握都沒有。”
寇仲愕然瞧去。
表面上樓船戰艦似是直線追來,其實卻不斷拐彎,就像要把所有海風全部捕捉無遺;每個微妙的方向變化,都令船速驟增,神乎其技處,令人歎為觀止。
敵艦終進入一里不到充滿威脅性的危險範圍內,而他們的反擊武器諸如弩箭機、投石機等仍在艙底處封塵。
徐子陵把霸刀和嶽山的遺卷,一股腦兒埋在挖空的泥洞裡,填平泥土作個記認後,整個人輕鬆起來。
對這把染滿血腥的兇物,他有種強烈的排斥和抗拒,他更不願像扯線木偶般依從師妃暄和石青漩的安排。
他要憑自己的方式和辦法去誅除”天君”席應,然後他再不會為任何原因留下來。
徐子陵並不怨怪石青漩的無情,只怪自己的不自量力和愚蠢,還以為這多才多藝的美女垂青於他。
她以真臉目為他奏簫吹曲不過是酬謝他的拔刀相助,說到底他只是誤會一場。
想想也覺好笑。
但無論甫抵成都的初遇,又或昨晚月夜中的小樓上,他均體味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情海無涯,苦海無邊!
就算男女之情是人生樂事,但鍾情於師妃暄又或石青漩的人大概都不會有甚麼好結果,歐陽希夷、王通等便是好的例子。
徐子陵暗下決心,以後再不會對師妃暄或石青漩有任何妄念。
想到這裡,更有解脫出來的感覺;就像從泥澤中拔出深陷的足子,回覆一貫的瀟灑豁達,腦筋再度活躍運作。
由昨夜與石青漩告別,回到客棧後徹夜不眠的把嶽山遺卷看足至少三遍,剛才又再看一遍,憑其過人的記憶將遺卷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
卷內除對嶽山生平特別深刻的人事的敘述外,主要是晚年對霸刀刀法的反思和尚未練成的*換日大法*的反覆推敲,其中充滿令人讀之心酸的無奈和傷情。雖志在千里,卻時不我予,奈何!
專走偏鋒,狠辣無倫的四十九式霸刀,完全不對徐子陵的胃口,可是”換日大法”卻深深的打動他,到後來成了在他腦海滾動的奇異功法。
據嶽山所言,這套奇異的功法是他以霸刀的奧秘向一個天竺苦行僧交換回來,本有個天竺名稱,嶽山改稱其為換日大法。
假設嶽山能練成,他將脫胎換骨、洗筋易髓的重生過來,不但傷勢盡愈,且能在短時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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