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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從許秋意的書房裡找到了一條暗道,直通最幽深的地下。雲倚風想要跟進去,卻被季燕然一把握住手腕:“就在這等著吧。”
他知道那下頭是什麼,宮裡不缺這種人,那些老太監們仗著手中有幾分權勢,經常強討了小宮女回去做妻妾,雖不能人道,卻多得是洩慾用的法子,種種下流手段,和他們的心一樣骯髒而又扭曲,到了寂靜無聲的夜晚,淒厲尖銳的慘叫能傳出好幾裡地。
“是野貓呢。”那裡的人,經常這麼哄夜半被驚醒的孩子。
雲倚風站在屋簷下,雖裹著厚厚的披風,手卻依舊是冰涼的。季燕然原想替他弄個暖手爐,後來一想,這山莊裡的東西,指不定被誰用過,太髒,便索性繼續握住那雙纖白如玉的手,用掌心的溫度一點一點暖他。
張孤鶴舉起火把,沿臺階一路下到暗室最深處,盡頭是幾個狹小的房間——或者乾脆說是監牢,有鐐銬有刑具,也有擺放整齊、不堪入目的奇巧淫物,牆壁上血跡斑駁,有的已經成了深黑色,上頭還有一道道抓痕,恰如無辜少女的一聲聲控訴,無聲而又飽含血淚。
前頭有衙役回稟,說還有一條很長的暗道,順著走出去後,竟是城外一處荒郊。
根據許秋意院中下人的供認,衙役很快就在附近挖出了不少屍骨,皆堆疊整齊,一層一層碼著,粗略一數,就已有上百具。
而這還僅僅是在許家暗室遇害、後被偷運來此的受害者,在許秋意走南闖北的這些年裡,更不知殘殺了多少無辜少女,當日深山孤宅裡的那位翠兒姑娘,怕是唯一險之又險的倖存者,若非風雨門的人及時趕到,八成她當夜也難逃厄運。
張孤鶴顧不得休息,當下便再度升堂。許秋意自知事已敗露,再無力挽回,因此只求能死個痛快,對所有罪行都供認不諱。這些年裡,他利用出門經商之便,經常會胡亂編一個身份,打發下人前去青樓或者牙婆手中挑選年輕貌美的姑娘,嘴上哄著要當妻當妾,實則利用後山那條秘道,偷運回暗室虐待取樂,他做事極為謹慎,每一名受害者都會被灌下啞藥,多年來只出過兩次意外。
一次是一個青樓裡買來的姑娘,心眼多,含著藥沒吃偷偷吐了,又趁沒人看守時,跑出來大喊救命,幸好被家丁及時發現拖了回去。尤氏也是在那晚聽到的尖叫,許秋意雖說三言兩語糊弄過了這件事,卻到底還是放不下心,最後更起了殺人的念頭,不好明著下手,就偷偷買回不少補藥,成倍成倍地加進尤氏的藥裡,想叫她越來越虛,熬不住離開人世。
另一次就是張瑞瑞,那晚他在酒宴上多喝了兩杯,眼見人人都在恭喜大哥,而自己卻得了這窩囊屈辱的隱疾,一時間心裡不痛快,就又回房中胡亂嚼了幾丸藥,弄得全身燥熱難耐,心裡像是有把火在燒,偏偏暗室裡那陣又是空的,便一時發昏胡亂跑出去,在漆黑小路上打暈一個丫鬟,堵住嘴拖回了暗室。
他當時已被丸藥衝暈了頭,只顧著自己爽快,胡亂折騰了一宿,後來酒意上頭就睡著了。醒後卻發現暗室裡空空蕩蕩,那丫鬟竟然偷偷跑了,多年的秘密眼看就要被拆穿,許秋意大驚失色,趕緊出去尋,靠著路上幾滴淋漓鮮血,一路追到了許秋旺的後院,結果就見大哥不知為何正在柴房裡,壓著那小丫鬟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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