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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行恭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悲涼。
他明白李二陛下如此對待房俊的緣故,並不是因為在皇帝心裡偏袒房俊疏遠他丘行恭,而是因為皇帝堅信房俊絕不是殺害丘神績的真兇……
怎麼就如此相信一個平素像個棒槌一般的後生?
只是因為這人是他的女婿?
難道就因為主觀的信任,就忽略了房俊乃是真兇的可能,完全不去想自己的兒子有可能蒙冤而死?
丘行恭緩緩跪坐於地,面容悲慼,沉默不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稍傾,殿外在此響起腳步聲。
內侍輕手輕腳的走進大殿,特有的尖銳嗓子故意壓低,輕聲道:“啟稟陛下,大理寺卿孫伏伽、御史中丞劉洎、刑部尚書劉德威,奉陛下召見,正等在殿下求見。”
李二陛下冷言道:“宣!”
“喏!”
內侍應了一聲,微微彎腰後退三步,而後才轉身走到大殿門口,尖細著嗓子道:“宣大理寺卿孫伏伽、御史中丞劉洎、刑部尚書劉德威,覲見——”
“窸窸窣窣”
孫伏伽、劉洎、劉德威三人俱是身著官袍,快步入殿,躬身施禮,道:“臣等覲見陛下。”
雖然皇帝傳達下去的旨意乃是命“三司各由侍郎級別以上的官員主審”,可是當三個衙門盡皆受到水師戰船上發現丘神績之屍體,並且差一點引起右武侯衛與水師的大規模火併之後,誰敢輕忽視之?
故而,三個衙門不約而同的由各自主官出面……
李二陛下微微頷首,沉聲道:“各位愛卿,案由為何,可都知曉了?”
三人齊聲道:“雖然略知大概,但是其中細節如何,尚不得而知。”
李二陛下道:“此案性質惡劣、影響極壞,便由爾等三法司會審,七日之內,給朕一個結果。”
沒有遲疑,沒有商量,語氣甚為堅決。
不堅決不行,且不說真兇殘忍的將丘神績殺死之後又將其屍體藏於水師戰船上,已然嚴重挑釁了朝廷法度、帝王威嚴,單說因主帥愛子慘死而產生報復情緒的右武侯衛兵卒隨時都會與水師兵卒發生械鬥火併,就絕對不可長時間的拖延下去。
右武侯衛宿衛京畿,水師又是嫌疑人,兩者均不可擅離長安,一旦發生大規模的衝突,不僅擾亂軍心,更會埋下嚴重的隱患……
三位大唐最高階別的司法主官互視一眼,不敢推脫,齊聲道:“臣等領命。”
答應得痛快,心中卻是暗暗叫苦……
七日破案?
開什麼玩笑!
雖然現在具體的案情尚未了解,可是當初丘神績在西津渡被殺之時,刑部已然派出最精銳的官員前往案發地勘察審理,然而直至現在,卻是連一絲一毫有用的線索都未曾發現。
當時所有的倖存者都第一時間逃離的案發現場,故而對於丘神績的遭遇一概不知,對兇手的描述亦是極少,當時留在現場的所有人皆以喪命,死無對證,這案子不是沒法查,而是查起來太過費力,而且若是殺害丘神績之兇手有著什麼背景,還會在查案之時受到這樣那樣的阻力……
七日破案,怎麼可能?
然而當官當的久了,都掌握了官場的一項法則——上官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狡辯,更不要推卸責任,那樣不但是無用功,反而會將自己牽連進去。暫且答允下來,或許等回頭上官自己反應過來事情的難度,還會對大家予以理解……
李二陛下望向丘行恭,沒有了剛剛的嚴厲,柔聲安慰道:“愛卿可先行回府,準備令郎的喪事,至於真兇,朕必然會給愛卿一個交代。”
丘行恭搖搖頭,面容枯槁,雙眸卻放射著仇恨的光芒,盯著蘇定方與房俊,恨聲道:“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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