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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著金臂釧上的珍珠,個個晶瑩圓潤,足足有小指那般大小,大約是哪家深閨怨婦吧。”

一群人正說笑間,忽然黑壓壓闖進去夥手執粗棍的惡漢,逮著那接待過韻微的男妓就是通打,直打掉了半條命才停手,是李璋派去的人。

後面,張韻微一路狂奔回澄心觀,而李璋的車駕則在後面緊跟著她。

在入觀前,張韻微站在馬車前,先是沉默,後面號啕大哭,然而李璋始終未下馬車,也沒有苛責韻微招引男妓,更沒有訓斥她失儀夜奔,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早些睡,就讓侍衛趕車離開了。

張韻微赤著足,在澄心觀外的石臺階上抱著雙膝哭了良久,這才失魂落魄地返回觀裡。

聽完侍衛的這一番上報,我良久沒言語。

正如李昭所說,儘管解除了張韻微的禁足,可天下之大,並無她的容身之處。她是蘿茵的好姐姐,可同時又嫉恨蘿茵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一面教唆公主偷情有孕,一面又暗中借彈唱妓.女的口,向駙馬告發;

她面上看起來淡然平靜,可心裡依舊想有個正常的家,有個能與她舉案齊眉的丈夫,可惜,李璋連馬車都沒有下。

我笑了笑,將炕桌上的蠟燭吹滅,囑咐嬤嬤們照看好熟睡的雙生子,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門。

……

月色溶溶,皎潔的光華照在迎春花苞上,眠了一個冬的蟲兒逐漸甦醒,躲在乾枯的草底輕輕鳴叫。

我深吸了口冬春之交的寒氣,來回揉搓著發涼的胳膊,大步朝隔壁院行去。

抬眼望去,上房此時燈火通明,門口和廊子上站了一溜伺候的太監和宮女,看見我過來了,趕忙恭敬行禮。

胡馬和蔡居一左一右,將厚氈簾打起。

我快步走進去,手放在嘴邊呵氣,打了個哆嗦,隨口嗔了句:“都快二月的天了,還這麼凍。”

朝前看去,李昭這會兒正站在書桌後練字,他穿了身秋香色萬壽藤紋的羅制寢衣,將筆尖含在嘴裡潤了下,斜眼覷向我,笑著問:“那兩個睡著了?”

“嗯。”

我應了聲,把披風脫下:“睡前又打了一架,我吆喝了句,仔細我去把爹爹叫來,他倆慌得忙鑽進被窩裡,到底還是怕你。”

說話的時候,我大步走到李昭跟前,低頭端量他寫的那幅字,尋思著該如何巧妙地同他說蘿茵的事,到底是他女兒的私隱,若非涉及到睦兒的平安,那丫頭我是連提都不願提的。

“想什麼呢。”李昭笑著問。

“啊。”我回過神兒來,揉了下發酸的鼻頭:“想睦兒了。”

聽見我提睦兒,李昭忙將筆擱在硯臺上。

他轉身,從背後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四方大錦盒,開啟,從裡頭取出一塊油光水滑的虎皮,笑道:“這是小風哥今兒差人給朕送來的,信中說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洛陽,越往北,密林猛獸就越多,那日正巧碰見只傷人的大蟲,常將軍和大福子帶著他行獵打虎,虎頭那箭是他射的,當晚篝火炙肉,他特特讓人在大蟲身上選了塊好地方,剝下皮,給朕做了個護膝和靠墊。”

我撫摸著那虎皮,觸手溫軟,那些粗硬的毛已經被拔去了,可見睦兒這孩子用心了。

“只給爹爹,竟忘了娘。”我將虎皮丟開,含酸拈醋地撇了撇嘴。

“瞧你小氣的。”

李昭擰了下我的嘴,從錦盒裡撈出一小塊極漂亮的狐皮,笑道:“這是咱小風哥孝敬你的,這種狐恨不尋常,皮子通體雪白,獨獨毛尖兒是青色的,故而又叫了個雪裡青,比朕那塊尋常虎皮不知珍貴多少呢。”

我一把搶過那塊巴掌大小的雪裡青,在脖子比了比,覺著做領子大材小用,忙放頭上,得意笑道:“這皮子真是不錯,就是太小,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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