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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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忍, 立馬轉身要下樓去。
大福子和謝子風同時攔住我,皆勸:“夫人你有孕在身,若是被衝撞了可怎麼好, 再說那張達亨是見過你的, 沒得多生事端。
最終如我所料,熱心且仗義的謝子風看不過眼, 說“姐你不方面露面,大福子身份低微, 勢必壓不住那張家惡少的氣焰, 還是我去。”
謝子風一離開包間, 雲雀就進來了。
“怎麼樣?”
我手附上小腹, 護著孩子,輕聲問。
雲雀快步走過來, 伺候我穿上披風,手按在我肩上,壓低了聲音:“奴那會兒以天涼為藉口, 回去給您取衣裳,暗中去找了李少幫忙。那李少是皇商, 名頭毫不弱於那洛陽的首富陳硯松, 此人性豪奢, 喜好收集奇珍異寶, 素來多結交豪貴公子, 與張達亨甚是相熟。說起來, 李少和謝三爺還沾親帶故呢。那李少雖名為皇商, 實際上私底下給太子爺做事,時刻替爺盯著長安豪貴的動靜,奴過去奉爺的旨意, 吩咐他做過幾件事,故而此番請他出面,讓他把張達亨哄到酒樓來,他還當是爺的密旨,忙不迭辦了。”
“那就好。”
我鬆了口氣,握住雲雀的手,問:“你如此幫我,不怕殿下責罵麼?”
雲雀抿唇一笑:“當初殿下將奴給了夫人,奴此生都是您的人,為您做事是奴應盡的職責。”
……
說實話,這世上除了盈袖,我是誰都不信的,包括雲雀。
再忠的奴僕,都有自己的私心,盈袖不一樣,她是我“女兒”,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們之間可以有爭吵,但絕不會把情分割裂。
很多年後,我慢慢從很多事中知道了,雲雀的確是個忠的。
她原也是官家小姐,家中遭禍,被籍沒入宮中為奴,後被管事嬤嬤責打之時,恰巧被路過的李昭給看見了。
仁厚的李昭看她卑微可憐,便把她交給胡馬公公調.教,暗中命她盯著各宮各處的動靜。
有時候對一個人死心塌地,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雲雀對我的忠,就是這樣的。
或許因為我倆同病相憐,又或許我當日看見衛軍抄兵部侍郎的家,苦笑著嘟囔了句:“杜甫詩中有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若有朝一日我能說得上話,我想給這些女孩子建一間乾淨的屋子,給她們教手藝,讓她們能自食其力,可以有尊嚴地活下去。”
……
我聽見樓下訕笑聲不絕如縷,但也有勸說的聲音,只不過太弱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走到窗邊,牙關緊咬往下看。
八弟被那刁奴踩住膝彎,更可惡的是,那刁奴不住地推搡八弟的頭,把他的儒冠都弄掉了,他的頭髮登時散落開來。
八弟也不敢反抗,快三十的大男人紅著眼,身子更佝僂了,窩囊地撿起冠,按在小腹上,護著。
那張達亨仍翹著二郎腿,扭頭逗他的畫眉鳥,噘著嘴吹口哨,神情十分的愉悅,轉而,他垂眸,笑吟吟地看著我八弟,刻薄道:“今兒小懲大誡,回頭你告訴你四姐,既做了人家的姨奶奶,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別一天到晚地撒潑打滾,她鬧著尋死,害得娘娘也不得安生,還得屈尊降貴地去孫家看望她,從中間說和。”
說到這兒,張達亨抱拳,朝東宮的方向見了個禮,厭煩地盯著我八弟,喝罵:“而今陛下病重,後宮所有的事都是娘娘打理,她哪有閒工夫管你家這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是是。”
我八弟拳頭緊緊攥住,連聲應承。
正在此時,我看見謝子風已經下了樓,他滿臉的怒氣,大步流星地朝張達亨走去,一把抓住張達亨的玉冠,用力將這男人從四方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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