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情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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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前叫了代駕走了，張錦因為在附近住就決定走回去。白天的街道有序安寧，晚上就是個撒野的孩子，開飯店的老闆把桌子凳子支在了人行道上，晚歸的，散步的，就走在食物和食客的縫隙間。一個小男孩圍著桌子亂跑，眼看著就要撞上，張錦往後退了兩步，卻不巧撞上了給顧客上菜的服務員，一盤菜汁差點撒在張錦襯衣上。

“你...沒事吧？好好的怎麼往後退...咦，一身酒味。”

服務員沒誠意的假意問候，腳步沒停去給顧客上菜。

張錦想質問一句，剛張開嘴巴，似乎吸進去了什麼讓人頹喪的靈藥氣味，瞬間瀉了氣，搖搖頭離開了。

跌跌撞撞回到住處，摸出鑰匙卻怎麼都打不開門，對著門踹了一腳，抬頭時看見門上有個齜牙咧嘴的人頭正瞪著自己。何時多了個門神？張錦一激靈，看看門牌號，跟自己家的好像不太一樣。終於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樓層，趕緊逃竄。

進到自己房間，沒有開燈，直接去衝了個涼水澡，似乎清醒了不少但依然感覺無力，在月色的微光中走到窗前，望著遠方的燈火闌珊，與自己隱匿在房間裡黑暗的對比下，強烈的孤單襲來。為擺脫這種無名的惆悵，他拿起手機擺弄了一會，看看新聞，刷刷朋友圈，更覺無聊。看看時間，已近午夜。扒拉著通訊錄裡，目光停留在蘇傾城的名字上。此時的澳洲應該是半夜裡吧，他想。他把通訊錄從上劃到下，又從下劃到上，猶豫了許久，點開了蘇傾城的頭像，敲下幾個字：姐，天啟控制權丟了。

點選傳送，張錦鎖了螢幕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從酒櫃取出了一瓶只剩下半瓶的紅酒，他心裡突然有絲慌亂，得喝點什麼讓自己淡然些。窗外的景色模糊一片，只剩下暗夜和光，暗夜把世界隱藏，光微弱得無力抗衡。

他想起自己剛剛發走的文字，第一個字，姐。記憶在張錦臉上鋪開迷茫的神色，這個字眼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太遙遠了，那時他跟蘇傾城剛剛認識，那時是他最失意的時候。後來呢？張錦的記憶似乎拋錨了，只停在他感覺陌生的地方。

他又開始緊張起來，想起自己剛剛把一個原本熟悉的人拉入久遠的陌生裡，他有些忐忑。蘇傾城會看手機嗎？若是看到那樣的稱謂會給他回資訊嗎？或者早就熟睡了才沒有回的吧，或者是關機了，又或者是身邊有不方便的人。

張錦在胡亂猜測中沉沉睡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穿進了屋裡。他躺在沙發上，空酒瓶子就放在地上，還殘存著一點點的酒底兒。房間裡安靜的能聽見光線裡灰塵的跳動聲。他下意識去摸手機，卻摸了個空，跳下來，在沙發縫裡拽出來手機，連忙開啟，手機卻安靜得沒有任何一條資訊，連廣告都沒有。張錦略顯失望，似乎自己被整個世界遺忘了。

他最落寞的時候是蘇傾城陪著他，支援他，然後慢慢成了習慣，每一次扛不下來的時候就是蘇傾城在他背後給他力量，讓他擋住了萬難。可現在，徐鋒沒了，蘇傾城也遠走他鄉。張錦突然感覺自己的肩頭冷冷的。

他拿起手機刪掉了昨夜發給蘇傾城的資訊，就當蘇傾城沒有看到過，就當他沒有發過。

張錦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襯衣，自己用掛燙機熨平展，在鏡子前梳理好自己出了門。

天啟集團似乎很平靜，每個人都在忙碌著。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越是這樣的氛圍，越讓人感覺壓抑，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讓人心神不安。

張錦走進辦公室，一路上，遇到的下屬都在打招呼。

“張總早！”

“張總早！”

以前他是副總，大家也是這樣叫的，沒有任何變化，辦公地也是原來的辦公室。

“是啊！能有什麼變化！本就沒什麼變化！”張錦坐在自己辦公椅上輕輕自嘲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