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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吃一驚的。”

這話裡隱隱有些刺探的味道。

張遮兩手揣著,寬大的袖袍垂落,卻並不轉彎抹角地說話,只道:“他們以為通州一役,在下與少師大人共盡其力,且與姜二姑娘有故,該是最合適的人。”

謝居安聽著“通州一役”時,尚無什麼感覺,可待聽見“有故”二字,便不知怎的,只覺一股連著一股的酸氣往外湧。

他冷笑一聲:“可惜朝廷想錯了。”

張遮與他非但不是什麼共同剿滅過天教的同僚,甚至還在通州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對付,或者說,是他非常忌諱這個人。

張遮沒有說話。

謝危又道:“來當說客,該有個籌碼吧。朝廷給了什麼籌碼?”

張遮道:“姜府。”

眾所周知,不管是真是假,謝危對外自稱是金陵謝氏出身,一個人上京之後,府裡上上下下就他一個姓謝的,無親亦無故。

而姜雪寧在他身邊的訊息也不難探聽。

一來二去,朝廷想到先將姜府控制起來,作為籌碼,以掣肘謝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想起了這陣子朝廷裡暗流湧動的情況,道:“姜大人有小半個月沒上朝,姜府內外一應人等皆不能隨意出入,便連買菜的廚子都要查過三四遍才放行,雖未名言軟禁,實則未差分毫了。”

謝危一聽只覺好笑。

他將那白瓷茶盞在手裡轉了一圈,又輕輕擱回了茶桌上,眉目之間非但沒有半分憐憫,反而還浮出了幾分饒有興致的笑意:“這可好,近段時日我總想起寧二前些年受的委屈,他們倒黴,倒免了我回頭專程去尋他們晦氣。”

張遮看向他。

謝危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過分的話,也不迴避他的目光,甚至還轉頭向他道:“說來,當年姜伯遊對張大人是頗為青眼,我與他也算有些故交。待張大人回京,倒也不妨替謝某帶個話,請他不用太過操心,寧二我養得挺好的。”

話音落地,未免沾些戾氣。

分明還沒說上兩句,他已有些不耐煩,只道:“謝某與燕世子本就是奉公主殿下還京,舉的是勤王之旗,還請張大人回去如實稟告,待過得兩日,大軍休憩好,必定一舉殲滅天教,救朝廷於水火,滅叛亂於紫禁。”

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張遮不會聽不出來。

只不過依著沈琅的意思,派他前來遊說,本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見不見謝危與燕臨,又到底能談成什麼樣,並沒有那樣要緊。

一陣秋風吹來。

原本覆蓋著些許白雲的天際,飄來了大片低沉的烏雲,原本懶懶落在臺階前的晴照便跟著黯淡了幾分。

像是要下雨了。

他立於亭下,抬頭看了一眼,此時此地竟想起彼時彼地。

只不過夏已盡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院中更無當年避暑山莊滿湖的蓮葉與菡萏。

這時,他本該向謝危道禮,隨後告辭。

只不過臨到轉身時,又停步。

薄薄的眼皮掀起,隱約有種並不圓滑的鋒利,張遮凝視了他片刻,竟然道:“沈琅派我前來遊說是假,暗中面見公主是真,另有一物交付。”

謝危的瞳孔陡地一縮。

然而張遮卻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向他一拱手,轉身下了臺階,徑直去面見沈芷衣。

刀琴劍書侍立一旁,無不驚詫。

先前在忻州時,周寅之來,也曾將一物交付給公主殿下。

謝危是知道的。

只不過一則她曾有恩於姜雪寧,二則尚有幾分利用的價值,他並沒有使人去查究竟是什麼東西,沈芷衣也並未有什麼異動。

如今又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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