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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順手賙濟一下,還沒談什麼生意呢。”
掌櫃的立刻道:“知道,知道。”
呂顯心裡罵你知道個屁,嗤了一聲,也懶得多搭理什麼,轉身就走。
這時掌櫃的心情好了不少,便向站在另一側的尤芳吟道:“姑娘,現在任公子的客人走了,您可以上去看看了。”
尤芳吟這才知道青年文士便是任為志的客人。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呂顯見著個姑娘在這種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雖然也覺得有些奇怪,可初時也未多想,便走了過去。
可聽見掌櫃的那一聲時,他腳步陡地一停。
這姑娘竟也是來找任為志的?
呂顯沒有忍住,轉過身回頭望去,這一下無巧不巧和尤芳吟視線對上。
真真是“荊釵布裙”,這一身素得有些寒酸了。看五官生得不錯,算是清秀,可瞧著卻有些病弱瘦削,襯得一雙眼睛格外地大,格外地亮,一眼望去時竟有些驚人。
他頓時怔了一怔。
那姑娘彷彿也沒想到他會回頭,嚇了一跳,整個人跟只受驚的兔子似的,連忙收回了目光,只朝著他略帶歉意地一欠身,然後便往樓上去了。
呂顯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難道是任為志的親眷?可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姊妹,更沒聽說他有家室啊。
他心裡生出幾分狐疑。
腳步一轉,從這簡陋的客棧裡走了出去,誰想剛一抬眼就瞧見了街對面停著的那輛馬車,再一瞅上頭的徽記,眼皮猛地一跳,腦海裡電光石火地一閃:尤府有馬車,對面的茶樓裡該有尤府的主子;剛才他遇到的那姑娘瘦弱憔悴,雖穿著丫鬟的衣裳和連個丫鬟也不如,然而觀其神態又不似丫鬟,難道是……
“清遠伯府那個庶女?”呂顯一臉見鬼地再一次回過頭朝著蜀香客棧裡面看了一眼,眸底閃過深深的思量,末了卻是笑了一聲,“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輕一撫掌,心下已有了決斷。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幽篁館,這時卻改了主意,上了在路旁等候的軟轎,道:“去謝府。”
*
尤芳吟上了樓。
左轉最裡間。
她停步在門外,伸出手來,輕輕叩了叩門:“請問任公子在嗎?”
任為志今年二十四歲,屢試不第,二十歲之前連個童生都沒考過,便歇了這心思,在父親去世後接手了家中鹽場。只是家中鹽場傳了三代,經歷過上百年的開採,早接近枯竭,他又一身書生氣,不善經營,才兩年下來家中境況便大不如前,甚而每況愈下。
到如今原本的長工都已經走了。
他四處借錢不成,不得已變賣了好些祖產才湊夠了上京的盤纏,在京中已熬了有快一個月,有許多人聽了他發明卓筒井的事情,都來客棧探聽訊息。可這些人大多並不是真的要借錢給他,或者出錢入股,只不過是想騙他手中的圖紙一看。
一來二去騙不到,自然慢慢散了。
這客棧之中來找他的人也越來越少,甚至有不少人說他就是個騙子,敗盡了祖產,又經營不好鹽場,才打著什麼發明的旗號上京來招搖撞騙。
用那些人的話來說——
數百年來那麼多人都沒想出往深處打井的法子,你一個埋首讀書的呆子,連鹽場都沒去過幾回,更沒親自汲過鹽滷,竟說自己有辦法。想也知道是紙上談兵,說得好聽!
剛送走呂顯,任為志有些心灰意冷。
接觸過了那麼多人,且也曾是在科舉場上待過的,他能看出這呂照隱絕不是個小人物。只是對方完全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急切,雖也打聽他自流井鹽場的情況,也問他卓筒井的情況,甚至願意給他銀子暫作賙濟,卻偏偏絕口不提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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