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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節奏的鼓點掩蓋了她突兀而尷尬的笑聲。
“這位有錢的小姐,能給我十塊錢嗎?”
富小景愣了一秒,想都沒想便去掏自己的錢包,錢包裡最大的面額便是十元。
男人接過紙幣塞到自己錢夾,“我請你喝酒,你請我喝杯橙汁不過分吧。”
他要了一杯橙汁,捧著杯繼續探討她的名字,“小景是中國畫那個小景?”
“嗯。”富小景從包裡拿出紙筆,她總是隨身備著這些東西。她寫得很認真,一筆一劃,標準的小楷,平常她是不這麼寫字的,筆記字型完全可以和國內的醫生體媲美。
寫完雙手捧著卡片很鄭重地遞給他,舞臺上的鼓點提醒著她正式得不合時宜,富小景忙又縮回了一隻手,“你叫什麼?中文名字。”
他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紙筆。目光在鋼筆筆帽上多停留了一秒。
富小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秒。她的鋼筆是萬寶龍和梅森聯名限量款,富文玉送給她的高考禮物,後來梅森陶瓷筆帽摔碎了,她去銀樓裡找老師傅補,最終裂痕鍍了一層鎏金。那時她還不知道家裡廠子倒閉的訊息。
她差點兒忘了,不是手機,這支筆才是她身上最值錢的物件。
“顧垣。”富小景捧著紙片在心裡念道,由字觀人,這字兒可夠不羈的。她把卡片塞到錢夾最裡層。
直到他們離開,顧垣面前的橙汁還是原樣。
酒吧在半地下室,從酒吧到地面的臺階鋪了一層毛氈,顏色像是沒氧化的苦艾酒,上面有斑斑點點的白印子,許多踏著雪來的腳踩在毛氈上便是這個樣子。
富小景是頂著雪從地鐵口到酒吧的,出門時雪已經停了,地面浮著一層虛張聲勢的白。雪後初霽,夜幕是一種說不清楚的藍,比孔雀藍要淺一些,梵高死於1890,但他筆下的星夜仍活在2013。
她穿了一件蓬鬆的繭型黃色羽絨服,和紐約計程車一個顏色,很是醒目。穿得久了,白色鵝絨從裡面跑出來,像是還沒融化的雪花。
兩人步行去停車的地方,顧垣走得很慢,像是刻意等她。
“不用遷就我,我走得其實很快的。”說著,富小景加快了步子,走到他前面去。
“小心,別滑倒了。”
富小景轉身,特意抬起腳來,“我貼了防滑鞋墊,這個牌子的鞋墊特別好,去年冬天我去芝加哥,滿街上都是冰,我一次都沒滑倒過。”
“啊!”聲音尖利而短促,富小景適時地捂住了自己嘴巴。她看到一隻灰白的大老鼠趴在井簷上,最醒目的是血紅的一雙眼睛。
那雙紅眼睛充斥著她的視線,她沒當心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地上,一隻有力的胳膊撐住了她,等她站穩時,那隻手又收了回去。
她的聲音太過有威懾性,老鼠被她嚇得鑽回了下水道。
上次看到這麼大的老鼠,還是紐約鐵軌上。到了紐約,她才分清了“mouse”和“rat”的區別。
“你遇到了一隻膽小的老鼠。”紐約的老鼠大都是不畏人的,這隻鼠是個例外。
富小景覺得他這話一語雙關,也可以理解為對老鼠說的——富小景膽小如鼠。
顧垣停下來給311打電話,讓市政來處理丟了的井蓋。
富小景站在那兒,還在為剛才的尖叫不好意思,不知說什麼,只把眼去捕捉星星。
星星凜冽地懸在空中,遠不如街燈橘紅色的亮光讓人感到溫暖。
她的道姑頭鬆鬆散散的,冷風一吹就散開了。
有一類浪子泡女孩兒,先請女孩去喝酒,最好是烈酒,喝完酒又去兜風,風一吹,三分醉變成七分,接下來便為所欲為了。
來紐約的第一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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