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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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而患不均，老人們說過的這句話想來是沒錯的。

“媽，這人參既然要賣，那就充公，以後誰家用錢跟大傢伙吱一聲，大傢伙都不帶說啥的，可你這也太偏心了。”

方紅英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一聽要單獨挪一份錢給老三家，聲音比張苗都大：“就一個女娃，有啥好吃補品的？”

“早晚得嫁人，對她那麼好做啥？”

“放屁！”王翠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方紅英：“老孃的寶貝孫女，就是拉一泡屎那都是香的，憑啥不對她好？”

“今兒個跟你們講明白了！”

她吐一口吐沫在地上：“這份錢不出也得出！”

“不然，人參就不賣了！”

“能採到人參，可都是託寶貝孫女的福！”

“你們別不知好歹！”

“媽！”方紅英破罐子破摔：“要挪一分錢，咋的也得有大富和二富一份！這可是傳宗接代的男娃，您的親孫子，還身體不好，他們也得吃一份補品！”

王翠蘭被兩個媳婦輪番戰的鼻孔生煙，孫子們她當然記得，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被方紅英堵住了口。

方紅英連忙趁熱打鐵：“媽說大富和二富這次不能起名是怕命不好，得起個賤名養著鎮著，可老三家的丫頭可是一出滿月就有名字現在還要給買補品，媽和爸也太偏心了點。”

起名字這回事兒原就憋屈著呢，又出這一遭，方紅英怎麼也要一吐為快。

林大偉卷著葉子菸，一張蠟黃乾瘦的老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大富、二富和三富都有一份補品，女娃就寶貝孫女有。”

他想了一下：“大妮和二妮算了，兩個丫頭，和兄弟姐妹爭什麼？”

看公公出來主持公道，給自己兩個兒子掙到了，方紅英嗤笑看了一眼張苗。

怎麼樣，還是得生兒子。

張苗氣得嘴都哆嗦了：“爹，我是沒給園西生個男娃，不過。”

她話頭一止，唇上那枚紅痣十分奪目：“我可又懷孕了，這補品，也不能少了我的吧？”

提前下工，正抽菸聽家裡掙利益的林園西一愣，狂喜之下放了好幾個屁：“啥？”

“苗子，你懷孕了？”

“嗯呢！”張苗一臉驕傲，頭揚得高高的：“有兩個月了！”

懷孕了？

林想容掀開眼皮，一下想到張苗那個健康的男胎，被劉家大娃給撞流產那事。

不過，那是張苗懷孕八個月時發生的事。

現在沒必要提醒。

於是，又安心的躺周招娣懷裡發呆。

周招娣小聲說：“既然這樣，那就一家一份。”

她抿了下嘴，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我家得兩份，這人參能採來，可都是我閨女帶來的！”

“關你家小丫頭片子啥事？！”方紅英瞪她一眼。

“行，一家一份，老三家兩份，多的那份給想容。”林大偉一敲桌子，吐出一口嚼得稀爛的菸絲，把卷好的葉子菸放爐子裡一撩，著了後就抽了起來。

大家主發話了，方紅英和張苗都不敢說啥了。

只有林園西一聽媳婦懷孕，高興地一直在放屁，臭的屋裡三個男娃大叫‘臭的要吐了’衝了出去，大妮和二妮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默默地往風口處站了站。

“爹！”

林園南撞開門，深灰色的衣衫上都是血：“爹！”

“出事了！”

“出大事兒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