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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技又有進益了,沒辜負……”
說到這兒顧翊均又將話嚥了回去,實在不是合適場合,他默默蹙了眉頭。
霍蘩祁便拉住嫋嫋的手腕,大抵是因為自己有了心上人,她對嫋嫋的心事,此時看穿了一二,沒想到那個讓嫋嫋傷心悔恨、固執絕望地衝進火場的人,是顧翊均。
顧公子留情天下,原來嫋嫋也被傷過。
左邯跟進來,見嫋嫋微微縮著脖頸,被霍蘩祁扶著才能立穩,似被人欺負了,臉紅地衝出來要為他鳴不平,卻忘乎所以然,眼前這人是有身份地位的秀宛名門公子,素知輕重的他便又只能暫時忍了火氣,見嫋嫋臉色蒼白,便要攙了嫋嫋回房歇息。
風一吹,嫋嫋的面紗瞬息墜落,顧翊均怔然地看著嫋嫋臉頰上那杯口大的傷疤,被火燒傷的暗紅疤痕,猙獰駭人,他猶如胸口中箭,說不出的疼痛。
顧翊均的腳猛然跟出半步。
霍蘩祁扶著嫋嫋,詫異地望著他,等他說什麼。
顧翊均道:“怎麼弄傷的?”
霍蘩祁給嫋嫋眼神示意,嫋嫋並無意隱瞞,霍蘩祁微微鬆了一口氣,“前不久我的綢莊被人暗算放了一把火,嫋嫋為了找一支簪花衝進火場,這是被燙傷留下的疤痕,大夫說怕是難以復原了。”
要重現原貌是不能了,但霍蘩祁近來給嫋嫋用的藥卻是聖品,這傷痕雖然仍可怖了些,但比先前紅腫水泡的慘狀已好了不少。
蕭綰也不禁暗蹙秀眉,她的直覺包括看人的眼光素來極準,這位嫋嫋與顧翊均之間的恩怨糾葛怕是不淺,聽霍蘩祁如是說,顧翊均抿住了唇,那素來優雅從容猶如雲淡風輕的笑眼,猶如綺錯重樓轟然坍裂。
蕭綰卻道:“翊均,你出來,我有話同你說。”
顧翊均蹙眉,任由蕭綰親暱地挽著手臂拉了去,他始終凝視著嫋嫋,那清潤而柔和的眼波低垂,沉靜,看不出半點情緒。
直至出了綢莊,蕭綰邀他同上驢車。
銀陵城盛行驢車,且只有一方頂篷,四面鏤空,驢車緩行,便讓貴族人士有車騎雍容之感。
顧翊均沉默地同她上了驢車,蕭綰微微一笑,囑咐人道:“將車趕到僻靜處,我同顧公子說幾句話。”
他不大懂蕭綰為何此時拉他出來,許是看出了他與嫋嫋之間不平凡的干係,許是要質問,許是對婚事有了悔意。
他沉著眉,半分平素的溫和微笑也擠不出,直至車到了窄巷口,顧坤等人候在外頭,遠遠地有沿街叫賣聲。隔著青牆,一樹碧綠隱黃的木樨探出院落,暗香幽聞。
蕭綰握住了他的手,在肌膚相碰的一瞬間,她敏銳地感覺到,顧翊均有伸手回縮的姿勢,她瞭然而驚訝,“原來傳聞風流不拘的顧公子,其實不喜歡與女人有肌膚之親?”
顧翊均蹙眉,解釋:“只是有些突然,沒能適應。”
“翊均,那位嫋嫋,是你什麼人?”
蕭綰對她很好奇。
顧翊均知曉她會問,一陣沉默,但他沒想過隱瞞,既然前來提親,一切自當真摯坦然,“是我從前的婢女,被放出府了的,沒想到她竟孤身一人從秀宛來了銀陵。”
蕭綰“哦”一聲,笑問:“僅止於此?”
顧翊均蹙眉不答。
蕭綰將他的手鬆了,道:“這些時日的相處,你也知道我蕭綰是什麼為人,你若誠心來求娶,我覺著你這人不錯,真心嫁你不是不可,你若心有所屬,卻對我有所隱瞞,這門婚事我看作罷。這銀陵城,我雖不算是眾人趨之,但要找一個真心待我的也不難。顧翊均,我現在就問你一句,對嫋嫋,你可鍾情於她?”
毫無意外的沉默到來,顧翊均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泛白,蕭綰分明看出了這個男人的掙扎,可他卻能以微笑斬落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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